季云在房间内踱步,一件件,一桩桩的事,让人接应不暇。
万婕妤与季言庭的事,看上去是安帝的制衡。实际上还是对自己的逼迫。
从知道有那个约定开始,他就不停的试探。即便表明自己不想当皇帝,可他还是不放心。
季言庭被收入门下,让安帝稍微安心。可冷静下来,都会想到。这是没有任何约束的承诺。
季云的帝王之位有师兄玄机子,安帝不敢有变。
可季云的态度,让很多人不敢相信。
眼下的局面有点复杂,季云思考再三,对着身边的慕容轩吩咐道:明日将诏狱所有再囚人犯,一律处以极刑。“
慕容轩领命,就要走出门外。萧媚儿出声道:“此时,这个办法,会不会为文阁老与楚大人带来麻烦。”
季云没有说话。慕容轩反驳道:“这是之前定下的,除了柳氏以外,都是如此章程,难道还有什么疑虑。”
萧媚儿本想反驳,见季云没有出声,静坐一旁。
房间内陷入沉默。
季云良久道:“现在到了不得不做的时候。皇帝已经走投无路。言庭母子现在的处境,就是要我给一个态度。既如此,按规矩办。”
季云从不奢望有人能理解,或者同情自己。走到今日之局面,是他想要的,也不是想要的。
从今日季言庭离开,就需要季云表明清楚。你到底是要坐到那个位置,还是让别人坐那个位置。
今日只是第一步,下一次就会明确的问,坐那个位置的到底是你?还是他?
皇帝?皇位?皇室?嫡子?对于季云来说根本不重要。可对于很多人来说很重要。一日不能明确,就有一日之疑惑。一日之疑惑就有长久之后患。
安帝是没有后招,但有很多退路。绑架也好,裹挟也罢。带上季云胜算多一些。
慕容轩也不是笨人,听到给予的话依然明白七八分。
萧媚儿现在并不担心其他,只是担心季云。今日这一步如果实施,他将再也无法脱身。
季云笑了笑,“你们无需担心,早晚的事。从有了那个计划开始,我与安国再无彼此。”
季云的话让几人有些伤感。最终还是按他的安排进行。
在诏狱备受折磨的问剑阁长老,还有永定候世子被拖了出来。
朱雀大街上人声鼎沸,锦衣卫的声势让每个京城人士,都要瞩目。
一步一拖,一拖一刑罚。白骨嶙峋的两人,反而精神抖擞。除了哀嚎之外并无其他。
柳氏因为是文阁老与楚枫接手,不在此事之中。
哀嚎之声从京城到了郊外。看着眼前的石碑,季云肃穆向前,接过递来的酒碗,“吾之袍泽,英兮。吾之罪过,悔兮。叹所叹兮,悲所悲兮。”
随着季云的话,锦衣卫及围观之人,不约而同跪倒在地。
季云眼前一墓碑,浑然一体,仿佛就长在此处一般。
墓碑前有一铁人像。永定候之永罪前古,刻在背面。
即将行刑的两人,见此发出呜呜声。地境强者如何,世子又如何,今日到此不过罪凡尔。
全京城都在等,等陛下的态度。而安帝也在等,等季云的态度。
得知季云让人带他们去了锦衣卫的英雄冢。安帝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也许上天感动,又或者人间悲切。大批的百姓,从京城而来,看着郊外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