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镜海龇牙,冲着崔辩叙使眼色:赶人了!都怪你!
结果他以为崔辩叙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见他直接抬脚走到小娘子们身后,他人长得高大,凑得进了,一眼就瞧见最里头坐在月牙凳上,手里拿着签文细细和一小娘子说话的的衍阴。
从镜海梗着脖子不去看去尘道姑,站在崔辩叙边上垫着脚朝里看了一会儿,脚趾生疼也就罢了,脚底心险些抽筋,只得放弃。
衍阴说话的时候,小娘子们就会突然安静下来,他厚重缓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里头飘出来:“临风冒雨去还乡,正是....到头垒坏复须坭。下签,小娘子所求之事,只怕是不会顺当。”
他跟前那拧着手指,一脸凝重的小娘子瞧着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先头听他念诗的时候还有些懵懂,听到最后却已是白了脸,咬着下唇,眸中湿意涌动:“衍阴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这......”衍阴的年纪,崔辩叙有些瞧不出来,光瞧脸不过三十多罢了,可又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模样,他似是有些为难,将长长的胡子握在手心。
这种犹豫,这些深受封建迷信荼毒的娘子们非常懂——有门!
那小娘子当即解下腰间的荷包推到衍阴跟前,满脸诚恳的祈求他收下供奉。
衍阴一副慈悲模样道:“此事虽然难办,但贫道算出小娘子前世乃是一心向善之人,少不得要为小娘子搏一搏了。”
看到这里,崔辩叙便觉得没了意思转身就走,一瞧就是个欺世盗名之辈,骗人钱财的主儿。
从镜海听到铜板碰撞的声响不由得露出艳羡,小声嘀咕:“这挣的可比某还多叻!”
这个月老庙极小,只有一个正殿,两个侧殿,正殿后头好似还有一个园子,园门锁着,院墙足有两米半,崔辩叙伸长脖子也没有看到一丝一毫。
“崔九郎,人还能长得比墙高么?瞧某的!”从镜海说着就上前,撅起屁股扒着门缝往里瞧。
崔辩叙瞧着他那样子深觉丢人,默默与他拉开来了些距离,摇着手里的扇子朝别处看去,装作一副看风景的模样,实则替他望风。
少时,从镜海便缩回了翘臀,若无其事的走了回来,有些奇怪道:“那园子好像就是这些道姑住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
“那锁起来干甚?”崔辩叙也觉得奇怪,一般这种道观寺庙,僧侣道人所住的地方,虽都会关门,却不会特意这样用大锁拴起来,跟要防着什么人似的。
这个问题从镜海自然无法回答,他跟做贼似的左右打量了一圈,凑到崔辩叙耳边小声询问:“要不,属下翻墙进去瞧瞧?”
“先回去,让人来看着。”崔辩叙看了一眼日头,突然觉得从镜海这厮怎么突然不靠谱起来?
这青天白日的,二人皆是便服,翻墙算怎么回事?
谁知道去尘道姑虽不见了人影,却未必不会在哪个角落瞧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