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本能的觉得不妙,冷汗顺着发际流到鼻子,他缓慢的眨了眨眼,重新垂下脑袋,竖起耳朵试图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可惜陆行舟的声音委实太轻了,一个字都听不到。
等陆行舟说完,崔辩叙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两步走到青玄跟前,伸手就朝他抓去。
忐忑不安的青玄只感觉头顶一黑,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双乌皮靴,来不及抬头,腾空而起的失重感就将他包围,这熟悉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求饶:“上官饶命!”
汪雷生不知发生了何事,竟惹得崔辩叙如此,反倒跟着上前来劝:“少卿,少卿,佐不过是些银钱罢了,这等肮脏之物,属下最是不缺,切莫冲动!”
实在是崔辩叙这架势太吓人了,哪有总这样将人横着提起来的,不知道还以后提着个包袱似的。
“陆行舟。”
“是。”陆行舟的眼力劲显然比汪雷生好多了,虽说只是被点了一下名,但已经明白,这是要把事儿与汪雷生也说上一边,他是个心思细的,怕汪雷生这蠢货听了大呼小叫的,直接将人拉到外头才小声的与他说起来。
在这方面,汪雷生从不让任何一个担心他的人白白担心,才听了半截,他就已经连连惊呼,将手里捏着的符篆扔了一地,跺着脚迫不急待的要叫人去府中通知,好叫娘子、孩儿们和姬妾们将他批发的平安符给扔了。
陆行舟拦不住他,只得道:“一会儿少卿定要出去,你可快着些!”
里头,少了两个人,崔辩叙松了松面上的表情,扭动着脖子将人一把提起来拎到眼前,突如其来的拉升感使得青玄瞳孔收缩,但下一秒,他便忍不住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口嗨,眼前这位主儿一瞧就知其出身不凡。
不过就是挨几竹板罢了,何苦开罪于他?这下可好了,瞧这力气,若是要毒打自己一顿,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崔辩叙的脖子微微前伸,稍稍弯下背,左眉上挑,显得两只眼睛有些大小眼,换个人没准会显得有些难看,可他原就生的好,此时这模样,反而多了三分雅痞之气:“你说你年前才到的长安,如今正借宿于城外的五通观?”
“是,是,贫,贫道一直潜心研习道,道法,四海为家,年前到了长安之后,便借住在五通观内。”青玄觉得,这位上官现在的样子比方才冷着脸还要可怕,方才他还只觉得自己要受一番皮肉之苦,而现在,自己说不得要小命不保。
他迫使自己的眼神释放出最真诚的光芒:“上官,贫道真的没有卖假符篆,贫道师门乃是一微末小派,祖上传下的道术在战争中遗失了大半,传到贫道师父手上之时,便只剩一本符篆妙经,这符篆灵验与否,贫道确实不敢保证,但这符篆绝对是真的!贫道师门的符篆,就是没有印的。”
青玄极力证明,他为了能在长安城闯出名声来,可是下了血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