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辩叙倒是不怎么担心,做庖人怎么了,不偷不抢又没犯唐律,要不是做庖人,他能和江上弦认识么?他家年奴便是做庖人,亦是长安城最好的庖人!
他虽自信这事儿不算什么,可想到江上弦素来胆小,到底还是一脚踹在马上就要落泪的剑鸣大腚上:“去!你快马前去,与江小娘子知会一声!”
“是...是!”剑鸣反应过来,抹了抹湿润的眼眶转身就走。
崔辩叙突然想到最近江上弦的习武进度还不错,又忙不迭的叮嘱了一句:“跟她说,我阿娘功夫比她强,若是打起来,叫她先跑!若是跑不了,先打我姑母!哎呀,从后门走!”
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个道理他从小就明白了!
剑鸣听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稳住心神之后胡乱应了声急匆匆的连滚带爬的换了个方向往外跑,他愁啊,愁死了!
一个是九郎的阿娘,一个是九郎没过门的娘子,这要是真打起来,他帮谁啊?
乐仙楼
江上弦正在小灶房门口不远处,能晒得着太阳的地方撅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剥春笋,边上是和她一块挑拣着荠菜晒太阳闲聊的二徒弟周英。
这事儿本来应当是有专门的婆子做的,奈何江上弦好久没自己亲手剥笋了,有点手痒就搞了些来。
“师父,等正式定了亲,你就不来咱们楼上值了吧?”周英小心翼翼的打探着消息,这荠菜是乐仙楼后院长的,原本想铲掉的,可江上弦嘴馋了,想吃荠菜河虾炒年糕。
江上弦睨了他一眼,看透他的小心思:“怎么,怕我走了你们没地方学厨了?”
“师父你这话说的....”
周英嘿嘿笑着,下意识的想去挠头,可手上又脏兮兮的,只得把手放下用胳膊去蹭了蹭脑袋:“师父成婚是大事,嫁的又是崔家这样的门第,我们做徒弟的自然是高兴的。”
就是,他们三个跟着师傅学厨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虽说新菜式学会了不少,可师父会的实在太多,这才多久的功夫,哪里学得完?
师兄弟三个现在就是比较着急想知道,师父准备怎么安排他们,毕竟这时候一旦拜了师,没出师之前都是跟着师父走,听师父安排的。
这个问题江上弦倒不是没考虑过,虽说一开始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来的乐仙楼收的徒弟,可人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三个徒弟一向听话,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先给她,平日里做菜的时候也是,只要他们学会了的,都没有江上弦动手的时候,可给她上班摸鱼提供了不少便利。
可怎么安排她确实犯难,等成了亲,崔府地方大,三个徒弟每日过去跟她学半天也就差不多了,可成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江家地方又太小了,那个灶房要是挤上他们四个,那真是转个身都嫌难。
至于把徒弟直接拐走这个想法她是没有的,人家王掌柜是敞亮人,说话做事都很地道,对她一向都是客客气气,给的工钱也是远超她的预期。
她强行把人拐走了,王掌柜这头儿怎么办?
做人还是要稍稍替别人也考虑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