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尔眼睛一亮,他曾拜读过亚里士多德的着作,这些古典哲学虽然伟大,但却太过唯心,他认为知识的获取应当依赖于理性,也就是怀疑一切.再验证一切,而不是仅凭借经验,在这点上,倒是跟伽利略的实验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为了了解最真实的自己和物质世界。
作为一名追求真理的哲人,古老的东方哲学也成功引起笛卡尔的兴趣,在欧洲他虽然也读过道德经,可若真要切身实地的了解这片大地上的人,那么就得先站在大地之上,另外他还对这位叫做王阳明的先生惺惺相惜,只可惜是见不到了,不过却可以拜读一下他的着作,想必能让自己的模型更加完善。
徐晋表示,希望对方能在大夏安心住下,将自己的思想整理汇编成书册,空闲之余也可以开开讲座.见面会之类的,让岭南诞生更多的有识之士。
现在的大夏虽然在教育上不断进步,民间的识字率也越来越高,尤其是府学里,不乏一些天资聪颖的学生,不过光有知识还不行,得有思想武装自己,等这部分有识之士将新思想传播开之后,大夏的老百姓才会逐渐摆脱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变成有血有肉的人。
这些年里,保乡军南征北伐使地盘越来越大,触手甚至伸到了南洋地区并控制了安南和马六甲,文治武功双开花的局面,使得民间已诞生了最原始的民族意识,只要是大夏人,都会为此感到自豪,也认同自己的夏人身份,早就把老东家大明忘得一干二净。
可以想象的是,即使大夏国被不知名的势力灭了,之后在岭南也会有无数人高举“复我大夏”的旗帜,甚至从者如云,大家都会怀念曾经那个辉煌岁月。
完全觉醒民族意识只是时间问题,当有了统一的意识形态后,这种国家是很难被彻底征服的,你可以消灭他们的肉体,却无法消灭其精神,另外整个国家的动员能力也会大大增加,从而增幅军队的战斗力和忠诚度,到这一步就已经从家天下的封建社会跨到近代了,光意识形态上就对别人形成降维打击。
徐晋之所以费劲周折将那些海外哲学.科学界大拿掳来,便是为了加速这一过程,十四世纪欧洲产生文艺复兴,至十六世纪达到顶峰,这场运动使得西方从黑暗的中世纪一下跨越到了近代,是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分界线。
而在大夏,东西方的思想碰撞之后,许多有识青年也陷入了沉思,比如为什么泱泱大明会被人丁稀薄的关外建奴杀的落花流水,为什么在这个大航海黄金时代,华夏不仅没有搭上顺风船,甚至现在还在窝里斗,致使从思想到科学都逐渐落后,老百姓一个个活得像行尸走肉。
这些有识青年基本都是“府学”的学生,府学是大夏的教育体系中,目前最高的殿堂,能考到这里的都是饱学之士,而面对这些疑惑,学生们时常会聚在一起进行讨论,挖掘事情的根本,这种类似学术沙龙的活动现在很流行,官方也是支持的。
有识青年普遍认为,自秦汉盛唐而始,我泱泱华夏自古便是天朝上国,秦虽暴,然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终一统六国,北驱匈奴.南击交趾,版图之大.兵威之强前无古人,自此给华夏种下了“大一统”的种子,因此始皇帝当得起千古一帝之名,秦朝国祚很短,但存在感和重要性却十分特殊。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汉朝那会也是意气风发之时,“汉族”这个族群的概念便是始于此,不过汉代皇帝摒弃百家.独尊儒术,将儒皮法骨作为统治工具,这开了个不好的头,后世统治者莫不如此,先秦时期的墨家等璀璨学说逐渐淹没在历史之中,实为憾事一幢。
但瑕不掩瑜,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
汉朝有汉朝的风骨,正如牧羊的苏武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