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娉婷噗嗤一笑,又立即喝水掩饰。
“边吃边聊吧。”鱼深终于动筷。
鸿门宴也是宴呐,哪怕虚情假意,佳肴可是真的。沈沁开开心心吃饭,大多人辛辛苦苦不就为了一口吃的。
鱼深见惯各色人等,可沈沁这样的不多见。他盯着沈沁瞧了好一会儿,唇角微微上翘。
“老赵当初极力举荐你,原本我是不同意的。”
这话说的,沈沁竖起耳朵听“但是”二字。
“但是老赵信誓旦旦,说你是个将才,不,是帅才,一将抵千军,一帅定乾坤。”
想起赵大海,沈沁莫名亲切,心里暖暖的。
“海川是老赵一手创办,他当亲儿子看待,他能放心将海川托付给你,想来,你必有过人之处。”
“倒也谈不上。”沈沁很诚实,“就是赵总摔一跤,没人敢扶,是我将他送进医院。赵总对我有滤镜。”
噗嗤!鱼娉婷又笑。
这下,鱼深的表情也有点绷不住。
“旁人怕被讹,你不怕?”
“那倒不是。我也经过好一番思想挣扎,赵总夸我见义勇为,其实,我好怕他讹我。”
哈哈哈哈——
鱼娉婷彻底放飞,顶级名媛也绷不住。
鱼深眉眼间有个笑模样,他对沈沁举了举杯,驾驶员沈沁举杯回敬,喝了口果汁。
“我有点理解老赵了,以他的性格,中意你很正常。海川的报表我看了,你上任以来,表现不错。”
沈沁静待下文。
“年轻人踏实肯干,很好。只是蛟龙入海,大鹏展翅,海川那汪水终究浅了些。”
鱼深盯着他看。
但凡脑子稍微好使一点的人这会儿已经抱大腿攀大树,可沈沁却暗自思忖。鱼深抛来橄榄枝,有提携之意,还是,另一次试探?
帝王心计,从来深不可测。若心口如一,帝国早亡了。
沈沁不会那般天真,况且,他压根也不想离开海川。
“长得像龙也未必就是龙,有翅膀的也未必就是鸟。小水潭都没游明白,跳海那就是死翘翘。海川我都嫌它大,人多事多,分分钟想辞职。”
鱼深瞧了沈沁好一会儿,不辨喜怒,心理素质相当过硬。
奈何沈沁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可不是娇滴滴的富家公子,他经过摔打,受过挫折,尝过人间疾苦,他是凛冬傲雪的寒梅,是宁碎不屈的白玉。
鱼深眼中添了几分欣赏,“小水潭再怎么扑腾终究有限,遨游大海的畅快只有亲身试过才知。谦逊是一种美德,自信亦是。海川终非久留之地,旁人钻营数年也未必寻到入海的路,这个机会,我愿意给你。”
话都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
可鱼深此刻抛出的未必就不是吊人野心的钩,或许鱼深当真有意提携,又或许,鱼深只是想要咬钩的人原形毕露。
哪种都好,沈沁懒得揣测,因为他注定要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