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戈坚持,阿江也就不再劝阻,郑重地冲江璃戈抱了抱拳离开。
阿江驾马离去的动静,果然吸引了山贼们的注意,大骂一声后悉数追了上去。
山贼离去,便有丫鬟轻声建议:“咱们快走吧?”
“走出去,与骑马出去有什么区别?”江璃戈摇摇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可……”
“凝霜!”
那人还想反驳,却听徐老太太训斥了句,而后缓声道:“姑娘说得极有道理,躲在寺里才是上策。”
有了徐老太太的支持,大家迅速达成一致,找了处山贼先前已经搜过的佛堂,灭了灯,一行人便躲在了佛像后。
果不其然,山贼跟丢了阿江后很快就返回了寺庙,直奔寺庙后院而去。
打砸咒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偶尔还夹杂着几声痛苦的呜咽,大家虽然身份有所不同,可却都是娇养在后宅的女子,哪曾见过如此阵仗?
几个胆子小的丫鬟,死死捂着嘴不敢出声,却早已吓得泪流满面。
饶是年纪略长的徐老太太,也忍不住微微颤抖,江璃戈抿抿唇,脱下外衫轻轻披在了徐老太太身上。
徐老太太连忙挡住江璃戈的动作,却见江璃戈微微一笑,附在她耳侧轻声道。
“山间夜凉,老太太不必与我客气,穿着便是。”
徐老太太倒是想客气,又怕万一自己身子有个什么反倒连累了她们,只得应了下来,轻声道了句。
“多谢。”
江璃戈摇摇头,再度打起精神注意外头的动静。
山贼搜刮完了财物,卷土重来,再度往佛殿而来。
举着大砍刀的蒙面男人走了进来,刀锋在月色的映照下寒光闪闪,便更显侧脸上那道疤显得格外狰狞。
听着步步紧逼的脚步声,江璃戈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蜉蝣虽小,尚能撼树,她江璃戈素来就不是任人摆布之人。今日,便是……
那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她蹲在佛像的最外侧,拔下发簪紧紧握在手里,将尖锐之处对向了贼人。
山贼临近,江璃戈握了发簪对准了山贼胸口,刚欲主动出击,却见一把长戟破空飞来,径直插入了山贼胸膛。
随之,一身玄衣的男子翻身落地,阔步朝里走了过来。
而后,他便瞧见了江璃戈,她蹲在那里,紧紧地握着发簪微微发抖。
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泥土,发髻也已凌乱不堪,但那双眼睛仍一如既往般明亮。
细细打量,便能瞧见脸上那道泪水滑落的痕迹。
男子缓缓蹲下身去,指骨分明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侧脸,擦去了那道泪痕,目光温柔如水。
“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