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伊稚斜麾下亲信狂奔过来,不用汉人警备,右骨都侯的骑兵已经是警惕的拎起了弓来。
怎么办?和右骨都侯来一场内战?身边那些忠心的部族贵族面面相觑的张望过来,伊稚斜自己也有些发懵,足足剧烈思虑了几秒钟,他这才恼火的嗡一声把腰刀插回了刀鞘。
河西地是当年冒顿单于率领匈奴人冒死击溃大月氏人才夺下来的,他不信右骨都侯能支持刘闲这个汉人夺他匈奴人的牧场。
翻身下马,牵马向前一表示自己没有敌意,兰氏的骑兵也就让出了一道口子,放他们进了来,这头闹得这么大,兰仓礼和刘闲又不是聋子,听着声音,也是迎了上去,更令伊稚斜火大的是,一老一小俩人儿竟然全都是一脸错愕无辜模样,抱拳向自己见礼着。
“见过右谷蠡王!”
“右谷蠡王此来何事?”
“何事?刘河驹,你给本王解释解释,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怒不可遏,脸皮子剧烈哆嗦中,指着身边的铁丝网农庄,伊稚斜都快跟狼嚎似的了,火冒三丈的咆哮出声来。
“这?右谷蠡王不知道吗?”
不知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刘闲更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错愕的反问道。
真是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抽刀剁刘闲一刀了,气得直哆嗦中,伊稚斜声音都几乎要从牙缝里挤出来那样,阴森冷酷的嘶吼着。
“本王知道什么?谁让你把汉人的羊圈圈在匈奴人的牧场上的???”
“匈奴右两部各位贵人他们邀请的啊!”
心头都要乐开了花,面上,刘闲还是一副无辜模样,甚至跟娘们唧唧那样充满委屈的回答着。
“右谷蠡王,的确是各部邀请的汉商在自己部族的牧场上开辟的农田,这是各部的内务事,非战非税,就算你也管不到这么宽吧?”
看着刘“小娘子”受委屈,一边的大丈夫兰仓礼也是带着点恼火吼了回去。
说实话,这一步其实刘闲自己也是挺意外的。
首先要修复一个误区,那就是匈奴人也不是光放牧不种田的,每年春,匈奴人也会挑选些地方撒下种子除除草,但是原始的刀耕火种收成并不多,匈奴人也不以此当做主业。
可是酒泉城建成后,常有汉人来跑商,而且城中还有了汉人的座商,去年伊稚斜大发神威,带领着汉械师把河西诸羌又打了个落花流水,几乎击灭了祁连山一带诸羌之后,为右两部都俘获了大量诸羌奴隶,一见这是个商机,不少汉商甚至大胆儿的跑右部各匈奴小部落主动收购奴隶来了,这就造成了个第五类接触。
听闻汉人收购这些奴仆回去,要用到河套开荒,甚至匈奴人都不清楚是哪一个小部族的族长主动提了出来,何必运河套那么远,就在我这牧场中开荒不就得了?
沿河大约六万多亩的围田,几乎都是匈奴的部族贵人,牧场拥有者和汉商签订协约合营的,反正处于游牧奴隶制,部众可以调动的奴隶不少,匈奴人出地和耕种的奴仆,出口粮,汉商出技术,开垦的种子,工具等等一切其他支出,帮助匈奴部族建立类似西方殖民者那样的奴隶田庄,然后秋天秋收之后,大家八二分账,匈奴人占七,合资的汉商只占收成的两成。
伊稚斜光忙着巩固权位,他也不太在乎一群被他视为两脚羊的汉商,在他不知不觉中,趁着大军出征这一段时间,一座座奴隶庄园就这么建设了起来。
“丘林部与当于部也主动邀请了汉商来建立田庄,不信右谷蠡王您自己问他们!”
眨巴着眼睛,刘闲还向伊稚斜背后一抱拳,被他点到了名,看着红着眼睛回过头的自己顶头上司,两个伊稚斜亲信的部族族长也禁不住有点心虚,丘林康吉赶忙也是跟着抱了抱拳头,用阿尔泰语急促的解释起来。
“右谷蠡王,这事儿是好事儿啊!咱们打造不出来的铁器工具,汉人都给出了,一小块牧场,冬天能多收好几千石的粮食,多好!而且地都是咱们自己的,啥时候说收回就收回了,这些汉人就在咱们匈奴部族的核心区域,晾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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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右谷蠡王,粮食多了,咱们还能自己酿酒,就不用在这些该死的汉商手里买了!”
酒这个词让愤怒的直哆嗦的伊稚斜拧紧的拳头也禁不住松了下,倒不是他离开酒就活不了了,而是一听到酒,伊稚斜已经知道自己输了。
自己麾下这些匈奴人酒鬼,离了酒是什么德性,他太知道了。后世某毛熊国两次禁酒都没禁成,现在要是能增加酒储量,却让自己给掐了,不知道多少人得恨自己牙根痒痒呐!时势造英雄,伊稚斜还想指望右部支持自己争夺单于位置,他不能得罪麾下这些贵族。
而且从现在来看,河西匈奴两部大约四十万多口,就算协助经营农场的汉人,也超不过一千人,真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而且增加了粮食收成,也的确是增强了匈奴右部的实力,就算是刘闲收买了不少人心,他一汉人还能到匈奴人中争权夺利吗。一时间,伊稚斜还真就想不到,刘闲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只是本能的作为右谷蠡王部统治者,讨厌汉人的触角伸进他的辖区来。
“既然右谷蠡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