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有年并不知晓秦晴雪曾来过。
或许秦晴雪也不知道顾有年也来了。
今日是书院举行冬集会的日子。
五更不到,街道上便开始熙熙攘攘,无数人举着火把,蜂拥向着书院的方向涌去。
书院在枫桥镇最东侧,若是站在最高处的房檐上,便可将整个书院的样貌,一览无遗。
可是这些人都不敢擅自闯入书院之地,也只敢在书院外静静等候。
哪怕是诸国的王侯贵族,也不敢呵斥侍卫遣散周围的人群,也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与天下学子一起在原地等候。
秦国、赵国、楚国、燕国、魏国五国太子皆赶在了人群的前列,坐在车辇内悄然打着盹儿。
与此同时,一辆朴实无华的车辇静静的停靠在街道的一侧,它的四周,仅有寥寥无几的护卫,显得如此寒酸。
“公主,我们为何不大张旗鼓的站在人群前面呢?”
车辇外,一道倩丽的身影,正四处忙活着。
“倩儿,你不懂,这里是书院,乃是天下学子的圣地,身份地位,皆如凡尘。”
“我们此番低调一点也好,省得有心图不轨之人惦记。”
那叫倩儿的婢女连声诺下。
车辇内的齐安澜倚靠在车栏上,她的身下盖着厚厚的羊毛毯。
车辇内烛火摇曳,芬香扑鼻,齐安澜那绝美的脸儿,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手中的纸稿看。
“海上……生明月。”
“天涯……共此时……”
齐安澜望着此诗看了许久,心中不免一丝惆怅。
这首诗不知她写了多少篇,每当她念诵起这首诗时,便会想到那个令她失魂的人儿。
“也不知道何时还能与他再见……”
齐安澜无比惆怅,自稷下学宫一别,齐安澜每日过得患得患失,恍若失了魂儿一般。
甚至偷偷在宫内描绘着顾有年的画。
“顾……有年。”
齐安澜轻声呢喃。
她下定了决心,等到冬集会之后,便会向父皇请辞,亲自去一趟燕国。
她要寻一位叫顾有年的男人,并且……
会亲手将这视若珍宝的纸稿,送给他。
“唉!”
齐安澜长叹一口气,望着那星疏月明的夜空,愣愣的发神……
……
枫桥镇郊外三十里处。
数位飞奔的身影,死死勒住胯下的马儿,他们在一处官道上停了下来。
望着天际那一条长长的火龙,那带头的一个身影冷冷说道:“再有几个时辰,冬集会便开始了。”
“我们一定要快马加鞭的赶过去!”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女子蒙着面纱,眼中闪烁着光芒,她直直的望着远处的灯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驾!”
一队人马飞速向着枫桥镇的方向奔去……
第二日一早,顾有年便被底下的喧嚣的人群所吵醒。
今日乃是天下学子眼中最重要的日子。
但对于顾有年来说,书院举办什么集会,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因为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唯有秦晴雪了。
司徒月揉着惺忪的睡眼,依偎在顾有年的胸膛上。
“月儿,别闹了,我们要速速赶去书院。”
司徒月脸上挂着一丝不悦,但还是不情愿的起了床。
司徒月衣着片缕,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顾有年揉了揉太阳穴,不知这几日怎么了,一到晚上便感觉脑袋晕沉沉的。
顾有年不知那时司徒月偷偷给顾有年下了猛药,以至于这几日太过操劳,身子有些吃不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