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燕基道伏身案牍,桌上还有两张顾有年写的文武二策。
他的神色凝重,将顾有年所写的二策拿起又放下,心中不知该如何抉择。
“刘公公,去叫二位皇子来太和殿。”
燕基道最终还是放下了二策,他要听听自己两位儿子的看法。
刘公公领命,不久后二位皇子匆忙赶到,跪地行礼。
燕基道随意一挥,随即朝着刘公公说道:“将其他人撤出去吧,朕要单独训话。”
刘公公心中一惊,愣了一下,随即缓缓退了下去。
随着厚重的殿门关上,燕基道慈爱的看着眼前两位皇子,说道:“顾有年的这两策,你们怎么看?”
“朕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燕齐铭以为父皇只是普通的想考考他,于是不假思索道:“父皇,儿臣以为,顾有年的双策不符实际,有离经叛道之心,当可诛之。”
“哦?那你给朕讲讲。”燕基道出奇的平静。
燕齐铭以为父皇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于是继续道:“众所周知,我国主要的赋税来着农业,士农工商,农业为国家之本。若是重商业,那农人的地位便会变低,届时百姓不愿农作,国家的税收不涨反降,动摇了国之基本。”
“轻者,为人君者……”燕齐铭望了望父皇。
燕基道沉稳道:“但说无妨。”
“轻者,为人君者被人唾骂;重者,大……大厦将倾,官逼民反!”
燕齐铭胸有成竹,还好在来太和殿之前,外公曾与他提了一嘴,他也是按照外公的意思复述出来的。
燕基道沉吟了一下,不做言语,转而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大皇子燕辞:“辞儿,你呢?”
燕辞思索片刻,随即说道:“皇弟说的并无道理。”
但突然他的眼神坚定,一双眸子精光闪烁,自信道:“自古以来,国家重农抑商,大力发展农业,但即便举全国之力,仍有百姓吃不上饭,每到夏冬两季,总有天灾肆虐,朝廷每年要在赈灾上面花费数万两纹银。
“去年燕国全年税收约二百万两纹银,其中除去世袭公侯、官员、军费支出,能入国库的不到一百万两。”
“这……这还不算去年陇西之地大旱,朝堂赈灾花费的五十万两纹银……”
燕辞的这句话直刺燕基道的心里。
去年陇西之地大旱,他是知道的。
不仅是庄稼颗粒无收,死了数万百姓,而且还滋生了一些邪魔外教趁机崛起,以白莲教为首的邪教蛊惑民心,竟以“燕国已亡,白莲当立”为口号,四处散播朝廷的负面消息。
一时之间,朝廷名声下降,暴民四起,致使陇西之地失守,白莲教割据一方!
燕基道恨得牙痒痒,在他即位数十年来,不仅没有任何作为,江山也快被他搞的摇摇欲坠,这让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辞儿也觉得顾有年的双策可行?”燕基道像是下定了决心,满目期待地望着燕辞。
燕辞心中一沉,想到顾有年那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心中有了底气:“孩儿觉得,顾有年的双策,可以一试!”
话音刚落,那身后的燕齐铭怒喝道:“大哥,你怎会说出如此倒行逆施的话语!”
此刻的燕辞选择了不再退缩,一双眼睛坚定地望着燕基道,郑重开口道:“国策当改革创新,迂腐之政,当革除之,若是不成,儿臣愿身负万世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