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期近日让银红多多留意茶馆那边的动静,寻个机会让柳文竹带上几位大人当场撞破阿贵放印子钱。
七月初,侯府里来了客人,说是杨侯爷要求杨如期借前朝大画家李思训的真迹《江帆楼阁图》给客人临摹。
这幅画是温氏的嫁妆之一,十分珍贵,温氏去后自然留在杨如期这里。
李思训早年间桃李满天下,连正一品太师之位都拒绝了,只愿守着国子监做一名夫子。晚年更是远离了汴京城,找了一处清净之所养老。
此图寄托了李思训当时所要表达的情怀,画中意境使人远离尘世,倾情自然,纵目千里,给人以淡泊名利而超然物外之感。
所以说珍贵非凡,可说一城不换。是哪个脸皮这样厚,堂而皇之来找她借?
杨如期扬了杨眉,借?她肯定是不会借的。
琴儿垂着头,透过屏风和层层纱幕依稀看见杨如期的身影,她等着杨如期发话。
“就说此画异常珍贵,我不敢借。”
琴儿得了话立马往院中走去,打发了正院过来传话的小厮。
杨侯爷此人心胸并不宽阔,驳了他的脸面,必定会怀恨在心的,房嬷嬷不由得担忧起来。
果然,不消一刻钟,杨侯爷身边的常胜亲自来了,他站在院中,一副杨如期不借便不走的样子。
杨如期见此搁下了手中的笔,在碧紫捧来的铜盘里净了净手,又接了帕子将手擦干,准备亲自过去一趟。
穿过层层叠叠的回廊,杨如期走得很快,瞧见了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的男子坐在亭子里,头发半挽着,戴了一支玉簪,一头长发散在腰际,只看得到半张脸,却也是清朗俊秀。
瞧着哪怕一身素色薄衫,却也气质温文儒雅,杨如期在脑海里思索了半晌确定不认识后,如常地走了过去。
“不知公子是何人?”
杨如期问道,少年怔愣了一下有些狼狈的站起身。
他起身时微微有些吃力,显然是腿脚不方便。
听到杨如期问话,他双手交叠拱手行礼,“家父乃中书侍郎萧河,在家行二。”
“原来是萧二公子,是你向我借画的吗?”杨如期又问道。
她这样一说,萧慎便知道她就是永乐侯府五小姐了。
他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身体有残疾入不得朝堂,此生只能至多做个夫子,根本无心娶妻,就算娶,也只能娶家世低微的小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