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她也不愿再尝试,索性掀开被子起身。
“锦心,你需要休息。”
夏浅煜按住了唐锦心的肩胛骨,不允许她下床。昨晚,她搂着冯仙悦一动不动地坐到凌晨三点,直至身体受不住昏迷,唐东俊和冯志远忙着处理冯仙悦后事,她就交给了他照顾。
他守着她醒来的这段时间,那种煎熬,那种难受劲儿,丝毫不输上次她因车祸昏迷他陪在病床边的感受。
“锦心,你从未失去仙悦,她只是换一种方式在陪伴你。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安慰的话,对你而言,都无济于事,但我希望你别陷入自责,别不顾自己是身体,我,还有唐叔,小胖他们,都需要你。”
唐锦心抬眸,看了一眼夏浅煜,什么都没说,也没任何表态。
关粤敲敲房门,“夏总,我可以进来吗?”
“嗯,有劳了。”
夏浅煜松开手,朝关粤欠欠身后,他离开房间,凭栏抽着闷烟。
五分钟不到,唐锦心便径直走出房间,头也不回地快步下楼。
拿着药追出来的关粤,有些抱歉地看着夏浅煜,无奈道:“夏总,二少夫人无大碍,就是身子有点虚,得静养。另外,我发现,不,我猜测,她可能失声了,保险起见,建议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闻言,夏浅煜本就泛皱的眉头又拧紧几分,扔掉手中的烟,他立刻小跑着去追唐锦心。
......
遵冯仙悦遗愿,葬礼一切从简,讣告也只发给了至亲。
但葬礼当天,自发前来吊唁的人很多,有各阶段的同学老师,有冯氏之前的员工、有夏洛深后援会的粉丝朋友、还有一些曾受过冯仙悦资助的困境者。
灵堂直接设在家中,冯志远说,他要他的女儿永远记得家在这儿。
冯家大门前,唐东俊和冯志远并肩而站,皆身着黑色西服,领口处还别着一朵不合时宜的粉色郁金香,两人脸上刻着深深的哀伤,兴许是顾念小辈心情,他们都在尽力维持着一份坚强,沙哑着嗓音接待宾客。
庭院里的白色花圈和鲜花簇拥着楠木棺椁,棺椁前摆着一个方桌,桌上正中间放着冯仙悦的遗像,照片虽是黑白,但难掩她青春可爱的姿容,她微笑着,宛若仍在世间。
遗像两侧,摇曳着两支白色的蜡烛,火焰跳动着,发出微弱而温暖的光芒,悄然慰藉着前来哀悼的人儿。
身穿一袭黑裙,长发随意挽起的唐锦心,木讷地站在遗像前,久久凝视那张年轻而美好的脸庞,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她轻轻抚摸着遗像边框,仿佛想要触摸到冯仙悦的温度,但手指触及的却只有冰冷的玻璃。
王青说,时辰未到就私见私碰冯仙悦的肉身,会惊扰到她,会让她走得不安详。
唐锦心信了,也忍了......因为,她不能再亏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