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两一杯的青瓷酒杯换成了半斤装的水晶杯,摆明是要人命。
“浅煜,洛深,咱们难得心平气和地坐一块儿吃饭,说好了,今天不醉不归。”季予岸面上笑容温和,眼底却透着化不开的恨。
他举杯示意,夏浅煜自当作陪,不过他耍炸,只浅浅地抿了一口。
一整杯酒下肚,喉头和心口的灼烧感让夏浅煜差点没缓过劲来。
夏洛深搁在裤腿上的双手蜷缩成拳,克制住心中愤怒,“季总,我和夏,和我二哥是真心来赔礼道歉的,诚意相信你也看到了,违约金明日早晨会一分不少的打到公司账户,希望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季予岸单手搭在桌上,手指虚一下实一下地敲击着,“照映晚规矩,你早该被雪藏,我再三为你破例已是给足了夏家脸面。如今,你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还想单飞赚红利,呵呵,是把我当善财童子,还是以为我季家好欺负?”
“哪敢啊!阴阳怪气真没劲,想要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夏洛深语气虽不爽,却也不敢过分蛮横。
“我说了,这事能不能就此揭过,全看夏总的态度。”
“我二哥态度还不够好?”
“哦,好吗?”
季予岸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镜框,笑里藏刀地模样颇有些吓人。
夏浅煜一把拉住口无遮拦的夏洛深,再次端起倒满的酒,“感谢季总照顾洛深,我敬你,日后还请季总继续照拂,洛深虽不能与映晚并肩战斗,但一定会是最佳的同行盟友。”
“夏总做人说话,真是滴水不漏,我就喜欢和聪明人共事,来,干了这杯。”
季予岸依旧是小酌,夏浅煜则是饮尽。
夏洛深赶紧夹了些菜放进夏浅煜碗里,“二哥,你还好吧?”
后者摇摇头,神情淡然如常。
“嗬,你们夏家兄弟俩不是一直狗咬狗的吗?怎么突然转性,演起相亲相爱的戏码来?”单手支起脑袋,许意哲趁机奚落。
“关你屁事!”夏洛深回怼道。
“无能狂怒可怜虫,夏家有你确实是家门之幸。”许意哲勾了勾唇角,嚣张气焰不断上涨,“夏浅煜,他爸夺了你妈的权,他哥要了你爸的命,你居然还上赶着帮他,倘若你爸泉下有知,估计得气活过来夸你一句孝顺吧,哈哈。”
此话一出,席间氛围骤冷。
慕容念一第一时间看向夏浅煜,他最厌烦别人议论父母之事,许意哲故意拿这开玩笑,未免太过胆大。
诚然,夏浅煜瞬间变脸,眸色沾染狠厉,他暼向许意哲的目光宛若冷箭,倒叫后者失了些许底气。
“都说天妒英才,许总可得小心啊,我们虽挂念故去的父亲,但也不敢劳您亲自稍信。”
突然响起的话音,惊得众人抬眸寻声,只见门边冒出三个人影,正笑盈盈地朝他们走来。
“妈,你怎么来了?”季予岸眉头轻皱,视线流转在唐锦心和许意笙之间。
“我就不能来你们年轻人喜欢的地儿潇洒潇洒?”章娅眯了眯眼睛,那看似和蔼的笑容里,分明盛着威严,“予岸,我坐你的位置,意笙坐我身旁,你坐她旁边。”
想到唐锦心还未安排,章娅扭头一看,前者早就坐在夏浅煜身侧,正专心致志地啃着糖醋排骨。
季予岸按捺住不悦听从安排,并暗戳戳地推开捏着他衣袖的慕容念一。
章娅不愧为长辈,迅速掌握话语权,同时还一碗水端平,挨个挨个嘘寒问暖。
至此,画风转调,无一人能静心安坐,大型修罗场试炼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