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搭在椅背上的手指微微翘起,朝着花茶方向点了点,“你妈妈新泡的花茶,说是你最爱喝了,肖主编,自己倒吧,我作为客人,就不伺候了。”
四周环顾一二,均未见父母身影,肖若兮捏着名包肩带的手指不禁攥紧,紧到指尖因充血而泛红,“约我的人是你?”
“我爸妈呢?唐锦心,你究竟想干什么?”
唐锦心敛了敛眸,提醒道:“若不想你父母知晓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劝你别嚷嚷。”
“你个疯子,你把我爸妈怎么了?我告诉你唐锦心,你如果敢伤害他们,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肖若兮的急切倒映在唐锦心眼中,愈发讽刺,“呵,你的爸妈是宝贝,董小胖的爸妈就不是了?派人打断他的腿,拿他父母作要挟的时候,肖大主编,你可曾想过风水轮流转?”
此话一出,肖若兮大概明了唐锦心找她的用意,她深呼吸平稳情绪,故作有恃无恐,“你少装腔作势恐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夏浅煜根本不爱你,他恨不得早点与你离婚,至于路烨,你们是亲叔侄又如何,我手中的资源可比你重要得多。”
唐锦心挑挑眉,玩味儿道:“既如此,敢不敢赌一把,看看是你一家三口的命硬,还是我这个小透明能笑到最后?”
“笑话,你贱命一条,我凭什么跟你赌!”
“无趣。”唐锦心捏捏眉心,不再废话,直奔主题,“秦骁如今已沦为众矢之的,他不过河拆桥拉你下水,你便该偷着乐,还指望他护你周全,做梦!其实,你这一生的贵人,是董小胖,但你没珍惜,真遗憾。”
短暂停顿几秒,她接着道:“夏浅煜和慕容念一看重的是你在逆封的职权,一旦你失势,被弃之如敝履是必然。抛开他们,你一直倚仗的许意笙,或许会捞一捞你,我虽然不了解她,但我想,这节骨眼,她应该不会蠢到去做打不着狐狸,硬惹一身骚的傻事吧。”
此言,令肖若兮大惊失色,甚至有些慌不择路。
她从大三实习起,就一直在暗中为许意笙做事,她们之间的关系,知晓者只手可数,非常隐蔽。
唐锦心居然知道……这个胖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对路总忠心耿耿,你少给我按莫须有的罪名。”
事到如今,还在狡辩,无语!
唐锦心厌烦地冷声道:“董小胖的供诉里这一次没你,可不代表下一次没有,另外,我不擅长和讨厌的人讲理,肖若兮,我最后问一次,你要不要替我做事?”
应着话声,她犀利的目光敏锐地捕捉上肖若兮的视线,仿佛只要后者敢说一个“不”字,她便让其悔憾而亡。
终究,肖若兮败下阵来,“说吧,要我替你做什么。”
“第一件,去医院向董小胖磕头道歉,无需求他原谅,你没资格;第二件,为秦骁的风流债添一把火,背刺这种事情,相信肖主编驾轻就熟,我就不支招了。剩下的,咱们再联系,放心,我只讨我该讨的,其余的闲事我不管,你随意便好。”
唐锦心说完,起身倒了杯花茶饮尽,紧接着把茶杯轻轻一抛,杯落即碎,碎到难以修补。
“人生来不平等,想必肖主编早就深刻领会,我呢,的确比你想象中更有权有势,你不信也得信,毕竟,试错的成本不是谁都有的,至少,你没有,所以啊,肖主编,为了你的前途和垂垂老矣的父母,望你夹紧尾巴乖乖做人。”
肖若兮牙关轻颤,小脸憋得通红。
万般委屈和嘲辱只能默默吞咽,生活的真面目已然将她棱角磨平,如唐锦心所言,她纵使心比天高,也难胜比纸薄的命。
她说:“我会照做,请你别伤害我爸妈。”
唐锦心揉揉酸涩的眼睛,半打着哈欠,“肖主编,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
“不用。”肖若兮歪头瞥了一眼远处正说笑着往这边走来的家人后,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几乎同一时刻,唐锦心与肖若兮背向而行,她悄然换了一副嘴脸,眉眼柔和且无攻击性,一如往常那般憨态可掬。
她噙着微笑,连走带跑地奔向披着落日而归的俊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