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
甚至于气势一说,对很多人而言都是被嗤之以鼻的东西……
世上怎么会有气势这种东西?
但事实上,气势是真的存在的。
当人被猛虎盯住,被巨蟒环环缠~绕,哪怕是离的还很远,仍然会心头发悸,手脚酥软。
哪怕当时可能根本就没有发现敌人的存在,但心悸感却仍然存在。
有人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说这是本能在提醒着自己去逃生……
但对于那些拥有力量的人而言,这便是气势。
或者说杀气。
无法触摸,但却真实存在的东西。
但无论从科学还是从力量的角度来判断的话,这两者都有一个完全相同的共同点。
那就是人不会被弱于自己的生物所震慑。
换言之,所谓杀气这种东西,也只存在于比自己强的生物身上。
有高手盯上了我。
而且还是实力绝不在我之下,有着足以威胁我性命实力的绝强高手。
萧晨的呼吸慢慢的平缓了下来,眼底浮现几分阴霾……
是谁?
太平岛吗?听说少林以及太平岛都有着数位入微级别的古武高手,他们自然是有着足以杀死自己的实力,会不会是他们……不,不可能……
他们没有动机。
我这边才刚刚对他们出手,甚至幻神机他们才刚刚得到证据,都还没出手,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到底是谁,跟当初害死动儿的凶手又有什么关系?
夜色渐渐降临。
璀璨的灯光开始笼罩在整个都城,宛若一座不夜的城市……
虽是夜晚,却比白天还要来的更为繁华。
只是到底是漆黑的深夜。
偌大的都城,也多出了很多光线照不进去的黑暗。
真正的黑暗。
而此时。
豪华的专车仍在不疾不徐的行驶着,不时驶入磁悬浮专属通道升上半空,然后又迅速回落地面,为了隐秘起见,他选择的是一条七拐八绕的路线,又分别安排了七个替身,除却留守的那个之外,剩余的几人分别去往各个不同的方向。
依照常理来说,这条路线基本上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包括身为皇帝的石炎。
可敌人却这么快就锁定了他……
“来了!”
萧晨眼神镇静,双手猛然间平平抬起,十指张开并拢呈扇形状……
直对前方。
突的,身侧的玻璃直接被彻底崩的粉碎,无数玻璃碎片向内飞溅,在萧晨的脸上身上划出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一个黑布遮面,不露半点身形的黑衣人已经如猿猴般灵巧,顺着破碎的窗口跃进了车内。
“受死。”
来人闷喝一声,正要动手,却看到正对着自己的手掌……
“该死的人是你!”
萧晨低吼,一股空气波好像炮弹一样,向着黑衣人轰去。
伴随嘭的一声巨响。
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以真气护体,整个人已经直接好似中炮一样被狠狠轰飞了出去。
车门撞开,直接滚了出去。
“加速,快,全力驶回萧族!”
身为B级异术师,蓄势待发的倾力一击,竟然没有直接杀掉来人,反而只是将他击退。
萧晨心头忍不住微微一沉。
尤其回头看去,竟然看不到黑衣人倒在地上的踪迹,显然,他伤势不重,最起码,并不影响直接的行动。
萧晨忍不住大喝道:“立即拉响警报,向城卫军求助,有此刻在都城之内想要行刺我……”
话还未落。
一块石子已如子弹般呼啸而至,直接击碎玻璃,将司机太阳穴洞穿,最为心腹的司机头颅一歪,已没有了任何声息。
而此时,黑衣人再度闯入。
声音已不再如之前那般中气十足,但凶悍依然,吼道:“萧晨,受死。”
抬掌便向萧晨轰去。
萧晨张口便吐,无形空气炮直袭对方而去……
可这次敌人有了防备,闪身避过。
化掌为指,直戳他心口要害。
萧晨抬起手掌,以掌心真气为盾,已是轻巧挡下这一击。
随即反掌还击。
黑衣人惊咦一声,想不到萧晨虽是异术师,竟也有一身起码40级朝上的武力值,他是异武双修。
不敢硬挡,急忙闪身避开。
身侧豪车被凌空一掌击中,整个车门顿时轰飞了出去,余势不竭,狠狠的砸在后方的磁悬浮列车上,生生镶进了门头前方。
以异力结合武技招式,所发挥出的威势之强,竟还要在那黑衣人之上。
黑衣人凶性更甚,心知绝不能给对方拉开距离的机会,不然他恐怕还未必是他的对手。
当下近身纠~缠,如猿猴一般死死纠~缠不放。
与萧晨在车内激战起来……
司机虽死,但自动巡航系统仍在开启,豪车仍随着既定的路线行驶,不时升空沿着悬浮轨道前进,不时落下如正常的汽车一般在地面上行驶。
两人的战斗也越来越是凶险。
近距离的方寸搏杀,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莫大威能。
尤其萧晨,他的异术是风压,可以操纵风形成如空气炮一样的威能,杀伤力极强,这种特殊的异术让他整个人就好像一座炮台一样,可以从身体的任何一处部位发射炮弹。
尤其他为了配合自己的异术,特地修炼古武。
而此刻……
萧晨心头犹还满是忿怒懊恼。
想象不到敌人竟然如此猖狂,敢在都城之内行刺敌人。
他有三辆防弹专车,但都被开出去用来吸引暗中强敌的注意力了,这次坐的只是一辆价值一千多万的普普通通的车子。
不然的话,敌人光是想要破门而入都绝无可能。
斗了几十招,双方已经各自不同程度上负了不轻的伤。
尤其黑衣人……
异术太过神妙,根本令人防不胜防,此刻接连中了几计,怕是连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几根。
但越是如此,他凶性越甚。
让萧晨忍不住心头发寒,只感觉自己面对的好像是一个打不死的战神一样。
如今与对方几度力扛,手臂酥软,他只能攻心为上,喝道:“你完蛋了,进入都城必须进行身份验证,你敢暗算我,无论成或不成,你都必死无疑,逃不出城防军的天罗地网,现在放弃,我可以不跟你追究!”
萧远山不闻不问,眼见萧晨竟然还有力气说话。
他掌势更猛了几分。
一招一式莫不有开山裂石之能,让萧晨不敢硬挡。
“你一身实力不俗,入微境界到得不易,甘愿就这么死掉吗?为我做事,投奔于我,我绝不计较今日之事,更许你后世荣华,日后我成为中亚帝皇,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亲卫队长!”
萧晨再度激吼。
萧远山愤怒的咆哮起来,心头也更为焦躁……
他动手之前,苏唯嘱咐过他,尽量不要暴露少林武学,也就是让他以之前所学的诸多武技动手。
他本以为手到擒来,也就随口答应。
可谁知道敌人实力之强,竟比他也逊色不了多少,尤其那神鬼莫测的异术,让他受伤极重,恐怕非得养上月余才能康复了。
异术与古武的结合竟如此难缠,就算全力以赴也未必能拿的下这人……
更何况现在还不让我施展少林功法和武技。
好在眼下他连连求饶,显然已经快到极限。
萧远山虽伤势不浅,但敌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萧远山自恃自己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就算当年三刀六洞尚不影响与敌人厮杀,难道还拼不掉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官家老爷么?
动手与他搏命就是。
殊不知萧晨心念急转,眼见豪车驶上了磁悬浮轨道,飘在了半空之中。
他闪身避过萧远山致命一掌,反身上前紧紧搂住他让他动弹不得,张口就向着他的耳朵咬去。
“混蛋,滚开!”
萧远山真气迸发,如山洪滔滔不绝,直接将萧晨狠狠的震飞出去……而萧晨飞出之余,反手一扬。
一道威势极强的空气炮狠狠的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伴随清脆的骨折之声,萧远山震飞并未伤他太重,但自己给自己来了一炮,这伤害却毫无疑问已经伤筋动骨。
但集合两者之力,萧远山此时已经如同炮弹一样狠狠的撞破了另外一扇车门,向着远处疾飞荡去……
“不好!”
萧远山此时也反应过来,顾不得隐藏,苦修了三十年的无相劫指本能激发,一指直朝着萧晨轰去。
指劲蔓延数丈之远,直接狠狠点在萧晨胸口,还未全功……
他整个人已经如同风筝一样遥遥的向着下方坠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可恶啊。”
萧远山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对方的当,对方是想要借势而逃。
愤怒咆哮一声,纵身向着下方冲去,凌空几度借力在其他磁悬浮车上借了几次,已经轻飘飘落到了地面的一处偏僻荒凉的胡同里。
可此时。
胡同内只余寒风阵阵,地上还有刚刚呕出的鲜血,却早已经不见了敌人踪迹。
被他给逃了?!
萧远山愤怒咆哮连连。
但再想追……
却根本不知道方向。
而此时。
萧晨强拖着重伤的躯体,冲出胡同,第一时间便联系城卫军……
作为保护都城最直属的队伍,他们的单体实力也许无法与强大的武者和异术师们相提并论,但配备着最为先进的武器,再加上还有专属的殖装战兵,没有意识的殖装战兵实力强悍,悍不畏死。
就算那人再如何凶悍,也绝对逃不脱他们的追捕。
尤其来增援的城卫军首领竟然是是萧家本族人萧无炎,也是萧族的一个年轻干将,更是让萧晨稍稍放松了不少。
眼见自家族长竟然在都城之内遭受重创。
萧晨立即便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立时封锁城区。
派出了所有的精锐殖装战兵,地毯式搜寻敌人踪迹。
第一时间联络陛下,将此事告知。
然后派遣最精锐的战士护送萧晨去异术医院。
而听说要去医院。
萧晨第一时间拒绝。
虚弱道:“不……不去医院,去开阳区73号独栋别墅,那里有专属的营养仓,我的伤势很快就可以痊愈。”
这种时候,敌人很可能正在暗中守株待兔等待他的归来。
医院不安全,家里也不安全。
眼下既然已经脱离了敌人的视线,那就不能再轻易露面了。
“是。”
萧无炎自然没有异议。
而萧晨伤势极重……对方的气劲威势极为可怕,尤其是最后那一指。
若非他自己打了自己一炮,让自己荡飞的速度够快,单这一指恐怕就足可要了他的命……
谁能想象的到,这种搏杀之举,对方竟然还能有所保留。
等等!!!
萧晨猛然间反应过来,对方战斗时气愤连连,显然对于拿不下敌人而愤怒无比。
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有所留手?
为什么留手?
是轻敌……
还是说他有不得不留手的理由?
这一指有破绽?
肯定是这样,肯定是因为这一招太过有标志性,到时候会暴露他的身份。
萧晨低低冷笑起来。
很好。
你没杀掉我,反而还让我抓住了你的尾巴……
这一次的仇,我必然会和你好好清算。
他闭上眼睛,从怀里取出一瓶疗伤营养剂,给自己喝了下去,慢慢恢复着体内的创伤,然后配合着城卫军们做着最基本的外伤养护。
半个小时后。
护卫军车驶到了目的地。
“接下来我要在这里好好养伤……在敌人被抓住之前,不许跟任何人说起我在这里,明白吗?”
“是,族长!”
萧无炎认真道:“属下一定会抓住敌人,将他绑到族长您的面前。”
“去吧。”
萧晨踉跄的进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这是他当年年轻时置办的房产。
当年他就是在这里养了一房外室,生下了自己的第二个儿子,多年来无人知晓……
如今他躲在这里,相信敌人就算是三头六臂,也绝不可能知道他的踪迹。
萧晨已经打定了主意……
在敌人被捉住之前,他绝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