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把鬼王从坑底抱出来，看着他浑身干涸的血渍，又害怕不小心碰到了鬼王受伤的地方，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

鬼王现在体内各种真气，雷电残留，血气冲突，她根本不敢贸然动用真气。

而鬼王此时也回过神来，茫然的眼中重新出现神采，那一声爹彻底的将他从茫然无措中叫醒。

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愧疚。

人在处境艰难的情况下总会想起以前很多没注意到的细节，鬼王无疑是想起了这些年自己对女儿的亏欠。

“别哭，没什么大事的，只是暂时动不了而已。”

鬼王艰难的伸出右手，替碧瑶擦去眼角的泪珠。

“你是猪啊！有没有一点眼力见，不知道动手把我抱出去？难道要让碧瑶亲自动手？”

陡然看到茫然站在坑边，对这一切无动于衷的张小凡，鬼王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对着张小凡极其不客气的吼道。

一身修为尽失，而且身体受创严重，从云端跌到了谷底，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但鬼王又舍不得对自己唯一的女儿发脾气，只能欺负一下张小凡这个傻小子了。

以前忙着自己的事儿，都没发现这傻小子竟然已经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迷的神魂颠倒，得好好收拾他，起码得考验一下。

鬼王心里苦涩，只能想一些其他的分散注意力。

张小凡有些懵，但看着碧瑶哭的梨花带雨，手足无措的样子，终究还是跳下深坑，一手扶起鬼王，准备带出深坑。

“轻一点，你碰到我伤了！真笨。”

鬼王像个得胜的将军，在张小凡耳边疯狂叫嚣着。

碧瑶破涕为笑，此刻才有了些一家人的气氛，自从娘亲走了以后，父女之间始终就像是隔着一层纱，平常连话都说不到几句，更别说这种其乐融融的场景。

出了深坑，看着裂成两半的狐岐山，以及周围地上隐约可见的残肢断臂，鬼王面色陡然惨白起来。

“这，这都是我干的？”

他声音颤抖，隐约带着一丝哭腔。

鬼王宗，他经营多年的鬼王宗，竟然被他亲手毁掉了！

他并不是全然没有记忆，只是在他召唤出那血色虚影以后，他就像是被控制一般，明明能感受到一切，却偏偏就是无法动起来。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一直醒不过来。

虽然声音带有一丝疑惑，但他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在被控制的时候做的。

碧瑶和张小凡没敢去看他的眼睛，神情复杂。

碧瑶对鬼王宗是有感情的，毕竟是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鬼王宗算是她的半个家。

张小凡之前化名鬼厉的时候，也为鬼王宗的崛起费了不少心血，那些被伏龙鼎残忍杀害的弟子中他大部分都认识，都是他亲自带队攻下其他势力收服的小弟。

只是他也知道，鬼王定然不是有意这么干的，倒也不好怎么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