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面色惨白，呐呐不语。

苍松仍不罢休，手指越过水月，直指田不易，大声道：

“还有你，田不易，当年你是大竹峰上资质最差的，就和你那小弟子一样，你师父和师兄们都看不起你，是万师兄，是他发现了你是个可造之材，暗中分你修行资源，教授你修道心得，还极力推荐你进入蛮荒五人行的队伍中，要不是不如此，你又怎能坐上如今的首座之位？你说，是也不是？”

田不易拳头微微攥紧，面露挣扎之色，半晌后才低声应道：“是。”

苍松愈加疯狂，仰天大笑，笑的眼泪直流，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道：

“那你是如何回报他的？”

不等田不易开口，他继续道：“你明知道万师兄钟情于小竹峰的苏茹师妹，却还是横刀夺爱，你就是这般回报他的？”

田不易不说话了，苏茹却突然上前一步，拦在田不易身前道：“万师兄当年确实对我有意，但我心中只当他是兄长，只有敬佩爱戴之意，绝无儿女私情，我和不易才是真心相爱，更何况，当年万师兄已经亲口祝福过我们了。”

苍松还想争辩，受伤的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想到自己现在的惨状，他突然就不想和这些人争辩了，只冷着眼睛看着这些人。

“苍松师兄，其实当年那种场面，我们不应该出头的。”

一片静默中，曾叔常陡然站了出来，声音低沉，似有懊悔道。

“我们当时还只是普通弟子，顶多修为比其他人略强一些，但宗门大事根本轮不到我们决策，万师兄当年未必就真的是死路一条，我们强行出头，为他求情才是真正害了他啊！”

曾叔常一声叹息，他也是当了这么多年首座才悟出来这个道理，他知道苍松点了当年那些人，点了田不易，水月，苏茹，却偏偏没有点他，就是因为当年他和苍松一样，曾跪在玉清殿上苦苦哀求过。

但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苦苦哀求，才激怒了当时的长老们，再加上万师兄当时的罪名是弑师，本来就是极其严重的错误，所以……

曾叔常没有多言，但是话中的意思苍松明白，这么多年以来，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些，但他始终不肯承认。

“那我呢？”

道玄突然插嘴道。

“我也不曾受那万剑一的恩惠，为什么你给他复仇，却要第一个杀我？”

明明是打着给万剑一复仇的名号，却把屠刀第一个对准了自己，而且用的还是天下绝毒的七尾蜈蚣，道玄是真的疑惑。

“你？对啊，你没受万师兄什么恩惠，可是你想想，要不是万师兄出事，这掌门位置轮得到你来坐吗？”

听着苍松这明显有些强词夺理的话，道玄突然嗤笑一声。

“当真是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