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叔叔,我刚刚说过了,我不会随便占别人便宜。”她持着礼貌的微笑,给付成安的茶杯里添满了茶水,“我敬您的魄力,也知道您退休下来之后还想奋斗一把,转别的方向发展。”
“咱们两个的合作关系从来没有什么报恩的说法,我清楚您感激我在船上向小孙女施救,但这不是促成咱们合作的理由。”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您办事痛快、也不计较一时的得失,这一点正是我要寻找的合伙人潜质。”
“我们的企业,会问鼎国内,走向国际,甚至在国际市场上,也会有一席之地!”
这话响彻在空荡的办公室,掷地有声。
听得付成安心脏怦怦跳。
“如果您不嫌弃,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沈润秋自信大方地朝他伸出手。
付成安愣了一瞬,旋即大笑道:“好好好!你这个忘年交,我付成安认下了!”
他重重地与沈润秋握了下手,才感觉到,眼前这个瘦瘦的女娃娃,手掌竟是如此有力。
刚才沈润秋这番话,可谓是句句都说在他心口上了。他之所以退休以后往这厂子投这么多钱,不就是还想焕发事业的第二春?
可惜,他在这上面经验不多,而且这时候南下经商的人不少,他一个老头子的精力又哪里能比得上那些年轻人。
这个时代创业人群中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既能当老板,也能睡地板。
他腰板硬,睡不得地板。如今有小辈替他睡地板,还能带他一起做代表华夏首批民营医疗企业前沿的公司,他感恩都来不及。
在他人生将近六十岁的时候,有一个女娃娃带着一批年轻人,带他做生意……
付成安走出工厂办公室的时候,感觉脚步都是轻飘飘的。
一方面,他卸下了遣散工人的巨大心理压力,另一方面,沈润秋最后的那番话叫他老头子也热血了一把。
沈润秋说:“付叔叔,我们一起为华夏医疗行业的未来努力。”
他昨晚回去问过秘书,近两年医疗企业的改制早已进行得如火如荼,民营企业也有,但是不多,而且由于品质的问题,很多产品都无法通过审核,更别提上市销售了。
目前民营企业产品还停留在购买设计专利生产的阶段,能自主研发的产品很少,更别提销往国外了。
如果真能按照沈润秋所说,他付成安能在华夏医疗产业历史上留下一笔!
他脚步飞快,怀里揣着的合同此刻也变得沉甸甸的,如果晚上能签下,他明天就要代表新企业去注册、申请了。
78以来,不少商人开始南下创业,涌现出一批早期的小老板,以付成安的远见能感觉到,这其中的一批人势必会成为新时代商业领域的领头羊。
当天晚上,沈润秋和易潇再度返回工厂时,面对的是七八十名工人,他们或站或坐,就在华安零件厂的空地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