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餐期间,母亲接到了编辑电话,是她的小说《妍》,成功入围了当年的‘介龙大赏’。母亲很是高兴,父亲也连连祝贺。父亲还让戴珊阿姨开了瓶香槟,想让大家共享这份幸福的喜悦。
但母亲说道,“入围而已,又不是得奖,哪有提前开香槟庆祝的?更何况,今年这届还有吉田苍介老师的《岛》呢。不管是笔力还是故事编排能力,我都远远比不上人家。入围就可以了,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能不能获奖的事,我就不敢奢求了。”
“老婆,不要这样悲观嘛,”安格斯则不同意她的观点,“不到最后一步,怎么能轻言放弃呢?你说对不,南瓜?”
他试图寻找芬格里特的认同。但芬格里特压根不想搭理他,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个‘嗯’。
父亲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但很快消失不见。接着,他又吹捧起自己的妻子,“他的那本《岛》我也看过,虽说很有史诗感,但观念有点太过时了,而且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突破性的改变——还是普通人身处历史长河中的无能为力,还是在抨击人性的复杂,还是在歌颂面对强大力量时,人类那不屈不挠的勇气。老婆,在这方面,他可比不上你呢——这么多年,你可是在一直突破自我呢——从言情小说到儿童文学,最后再到严肃小说。可以说,你一直在不断突破自我,也一直在远离舒适区。所以如果我是评委,这次的‘大赏’,非你不可。”
“伯母好厉害。”艾尔米像个小迷妹似的夸张赞同道。
“可惜你不是。”母亲笑道,“如果你真是的话,这个奖我还不参加了呢。”
“为啥?”
“因为我需要的是真实的肯定,而不是带有私心的赠予。”
“老婆,在我心中,你的作品就是最棒的。”
“好啦好啦,别贫嘴了,孩子们都在呢,也不怕被他们看笑话。”
“不是贫嘴,而是实话。”
“说不过你,吃饭好吧。”
妍这个名字,芬格里特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但她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读过这本书,而且越想越头疼。朦胧的记忆之中,那个虚幻的人影再次出现。那个人没有脸,身体也被迷雾遮挡。她总感觉这个人对自己很重要,但她就是想不来这个人是谁。脑子一片空白。
正想着,只听艾尔米问道,“伯母,什么是严肃小说?” 流放后,我给罪臣送物资暴富了
“就是以身边人、身边事的经历为原本,从而创作出的反应现实生活的小说。它不仅要尊重客观事实,逻辑也要缜密,并且还不能出现太过胡扯的情节——比如突然出现某位神灵来帮主角实现心愿的,又或者是买了张彩票就突然中了大奖什么的。”
母亲看看父亲,像是有意要纠正他刚才的说辞一样道,“这类小说,大多数都是以普通人为蓝本写成的,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离奇、特别诡异的故事发生。他们所经历的,我们都经历过;我们没经历过的,而他们经历过的,也能在新闻和历史中找到原型。这类作品的内核一般有以下几个显着特点——歌颂勇气,启迪智慧,抨击社会弊病,展现人文关怀。像吉田苍介老师的《岛》,就完美展示了这几点。”
艾尔米说,“是不是就像课本上的那些文章?”
“对。”
“哦,这样呀,那我大概懂了。”
接着,艾尔米又问起了《妍》这本小说,她说她想读一读,以增加自己的文学素养。
母亲很高兴,并表示晚餐结束后就会带她去自己的书房逛逛。
“里面的书有很多,各种类型的也都全。这些天,你要是感觉无聊,随时都可以去我那里拿书看。”母亲说。
……
一楼书房,晚餐后。母亲刚把她们带进书房,便被父亲叫走了——父亲貌似是有什么事情要与她商量。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了芬格里特和艾尔米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