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没有死刑,”安格斯道,“我也没有抓捕你的权力。而且,”他再次看了一眼维尔,然后移回目光,又看向埃尔莎,继续道,“就算你真犯罪了,我也要先查清楚前因后果,才能把你交给侦探公会。埃尔莎,你实话实说就好,我一定会公平公正、完全依照法律法规处理此事的。”
埃尔莎低下头,绝望地说,“老爷,我认罪,请您报警吧,该怎样就怎样,我都认。”她低下头,又闭上眼。
朴松民看见有两行热泪从她的脸颊滑落。她开始无声抽泣。
安格斯叹了口气道,“埃尔莎,如果此事不是发生在卡奈庄园,我可以什么都不问,侦探公会想怎么抓你、怎么审你,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你和维尔都是庄园的员工,而伤害事件呢,又发生在工作期间,所以我也是有连带责任的。此事可大可小,如果我处理不当,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家族的声誉,更有可能会影响到公会在股市上的表现,从而使家族遭受到极为严重的损失,所以我不得不慎重对待此事。埃尔莎,你也是卡奈庄园的老人了,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老爷,不用报警,”总管维尔突然插口道,“为了庄园的声誉,我可以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让她给我道个歉,再给她一些内部的惩罚,就可以了。”他装出痛心疾首、大义凛然的模样,继续道,“为了庄园的信誉,我个人的事情可以暂且放在一边。”
安格斯看向他,片刻,冷冷道,“哦?内部惩罚?那你说说看,你想如何惩罚她?”他眼里有愠怒的神色出现——那是一种权威遭受侵犯的愠怒之色。
维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安格斯的神态,他直接建议道,“罚掉她半年的工资,再把她调去绿化队,让她在那里种花铺草,以重体力劳动惩罚她的过失。或者再严重一点,直接开除,将她和她父亲,都撵出卡奈庄园。”
埃尔莎的身体明显一震,她睁开了眼。她满是惊恐,满是愤恨,又满是难以置信地看向维尔。
安格斯听闻此言,眼里就不单单是愠怒了,还添加了很是浓重的厌恶色彩。他冷冷看着维尔,冷哼一声道,“你还真是大度呢,居然连一分钱的赔偿都不要。”
“因为老爷经常说——做人,一定要心胸宽广、海纳百川。”维尔陪笑奉承道,“属下也一直将它当作自己的人生格言和进取方向。”
安格斯也笑了笑,但他笑得很冷,眼里的愠怒与厌恶也没有减轻一分。他盯了维尔一会儿,又看向埃尔莎,问道,“埃尔莎,如此处理,你可同意?”
埃尔莎没有直接回答。她紧紧攥着拳头,牙齿打颤,顿在原地,她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半晌,她重重吁了口气,抬起头,请求道,“老爷,您还是把我送进监狱吧……我不去绿化队,打死我也不去……”她眼中,有更多的泪出现,泪光中又凝结出悲愤的颜色。看起来,她十分抗拒这样的惩罚。
安格斯看了看维尔,冷笑道,“埃尔莎不同意你的惩罚方式呢。看来这件事,还非闹大了不可呢。”
维尔一怔,然后冲埃尔莎大怒道,“埃尔莎!别给脸不要脸!我都原谅你了你还想怎样?你要搞清楚,是你弄伤了我,而不是我弄伤了你!现在是我在给你机会,你可别不知好歹!”
“那你也捅我一刀吧,”埃尔莎看向他,抽咽一声,咬牙切齿道,“往这里捅——”她拍拍自己的胸口,“一下,我就会死了……我早就想死了,我早就想死了!!!我受够了……我再也不想受你的折磨了!从你第一次欺负我开始,我就不想活了!杀了我,快杀了我吧!!!我活够了!我早就活够了!!!维尔,来,杀了我吧!”
她涕泪交织地控诉着他。说到后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然后,她伏地大哭。
“你……”维尔的五官开始变得扭曲,还有颗颗晶莹饱满的汗珠,从他那肥厚的额头出现,他的眼珠滴溜溜直转,“胡说!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你不要污人清白,你不要污人清白!老……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