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区侦探陆续撤离,原本就被大风吹散的‘合围’布局,进一步陷入崩溃的边缘。斯雷再次重新规划,看守点不变,突击方位不变,预警范围不变,但每个据点,都从四人小组变成了两人小组。可这样的情况十分危险,一旦对方发现异样,选择强行突破,那势必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更何况那六个人中,还有四名前特战队队员的存在,他们枪法极准,武力颇高,个个都是顶尖高手的水平,所以他们一旦与任意二人小组相遇,安保队便很有可能会出现伤亡的情况。
再向侦探公会总部和卡奈庄园调人,时间上来不及,而且大规模的行军布阵也必然会引起对方的警戒和注意,再加上这里是居民区,所以斯雷只能想方设法把风险降到最低。他和朴松民在电子沙盘上演练了无数次的突袭,又预想了无数种的可能后,最终选择了一个比较冒险的策略——凌晨两点整,朴松民和斯雷从窗口开始强攻,同时向屋内丢掷震爆弹与催泪瓦斯,以逼迫罪犯逃生;进攻小组成员逐步缩减布控范围,并进行火力压制,将罪犯困于这座建筑的三楼回廊;剩余小组则死守住其他逃生路线,谨防漏网之鱼。
风险很大,但大多数的风险,也是集中在朴松民和斯雷身上的。朴松民知道斯雷不是罔顾他人生命的人,那四名探员的受伤,也并非他的有意之举。不过他与今井探长的沟通,确实存在问题——斯雷完全可以好好同对方交谈,可他却选择了十分强硬的态度,更是以上级的身份自居,这让对方看起来,他不像是在寻求合作,而是在对他们下令一样。朴松民对此略有不满。
最近,斯雷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了,就像昨天,他和镰刀莫名其妙动手的那回,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理会对方的言语刺激,但他偏偏选择了动手。他现在的状态,就好像有什么他非做不可的事,在等着他处理,可他又迟迟脱不开身,如同深陷泥潭似的。
朴松民大致能猜出其中的原因——一是因为席拉的身处险境,二是因为与清风组的合作,令他相当抵触。
待防弹衣、手雷、枪械依次检查完毕,二人便蹲靠在破碎的窗户前,一边等待着进攻时间的到来,一边死死盯着对面的动向了。
风仍未止,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黑夜的静谧,不时刮到他的脸上,吹进他的脖颈,渗进他的皮肤里。他用夜视望远镜再次观察了一下对面楼层的情况,发现看守已经换了人。那人正靠在窗边,抽着烟。火光闪烁,宛如映在玻璃上的星星。他手持一把同样型号的自动步枪,正呆呆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他脸上透露出的疲惫,远比夜空的深邃来得还要沉重。朴松民认出了他,是今天站了整整一白天岗的那个人。朴松民心想:看来他们也乏了。那正好,你们乏了,我们也是时候该收工了。你们别急,等老子把你们都抓住了,你们就可以去看守所休息了。
待放下望远镜,朴松民看到斯雷正在进行右手的张握动作。他板着脸,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时还有不易察觉的叹息声出现。
朴松民知道他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于是低声对他说,“待会儿我打头阵,你在后面给我打掩护就行。”
斯雷看了他一眼,强硬拒绝道,“朴松民,你别忘了,我才是指挥官。你的任务是服从命令,而不是改变计划。你要是想命令我,那还是等你职位比我高之后再说吧。”
这小子,怎么不知好歹呢?朴松民不禁生起气来,同时也产生了教训他一顿的想法。
“你是吃枪药了?怎么跟谁说话都这么冲?”他不高兴道,“看你有伤,老子好心好意跟你交换位置,你居然还不领情,你可真够可以的。那行,待会儿,你第一个冲出去,然后等你光荣了老子再帮你报仇如何?”说着,他又看看斯雷的右手,啧啧两声道,“就你现在这样,还能握住枪吗?怎么,你就这么想死?那几个王八蛋拿的可都是步枪,你不会以为穿了防弹衣就是无敌的吧?”
斯雷怒目而视,“区区几个流氓而已,他们还伤不到我。”
朴松民直视起他的双眼,“他们可不是流氓,而是前特战队的队员。”
斯雷听不出好赖,反唇相讥道,“那又如何?你怕了是吗?你怕了可以回去,就像今井探长那个怂包一样。”
“呦呵,这回连我也看不惯了,”朴松民气极反笑,“怎么,你是准备自己单干咯?嗯,厉害,牛皮,这是想充英雄呗?可你想没想过,如果你就这么死了的话,值得吗?”
“还轮不到你来评价我,我相信安格斯大人自有他的——”
朴松民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任务没完成,还无故断送了性命,安格斯·卡奈大人的守卫队队长,原来也是个没脑子的家伙。斯雷大人,你不是总喜欢评价别人没脑子吗?那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和‘有脑子’这个行为,可沾得上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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