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三人进屋到房门完全关上的这段时间,凌骁清楚地看到门外萧牧和袁清海略显沮丧地想要带着沈怡离开,沈怡起初很是不解,甚至还有些不情愿,但二位师兄又说了点糖衣炮弹之类的话语,最终还是催动了她。
凌骁好奇心泛起,进屋后忍不住问了句:
“前辈,你刚刚对他们说了什么啊?他们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进来?”
山阳散人鄙夷地瞥了凌骁一眼,接着挺直身板,露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我作为长辈,不过就是教训一下这些不识趣的小子罢了,顺便让他们去别的地方住,离我远点也省得心烦。”
凌骁闻言怔了怔,他仔细回想着山阳散人刚才那番举止,却怎么也无法将教训这个词与之相联。
南宫芷月深知正事要紧,不待凌骁思绪转回便直言问道:
“山阳道长,请问燕姑娘现在怎么样了?你和她在返回清羽派的路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凌骁猛地惊醒,也急切追问:“对啊,前辈,涵儿姐她现在在哪里?”
此二人的问话一下子把山阳散人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扫得一干二净,脸色转而变得满是忧虑,他的神态急转直下,背过身的手也不禁握紧了拳头,仿佛憋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凌骁和南宫芷月耐心静候着,都可看出此刻山阳散人的内心正做着十分艰难的斗争,过了半晌他才喃喃回语:
“我在悬壶村和那两个恶道斗法时经脉受创严重,那丫头不愿我独自上路,非要陪同,然而就在我俩刚出寿丰山没两天,又突然有几个恶道半路截住了我们,他们人多我敌不过,那丫头就被他们掳走了……”
霎时间,凌骁的身子像被绷紧的筋条一样动弹不得,一颗心顿时坠入了冰窖。
他直直瞪着山阳散人,神情满是骇然:“你…你说什么……涵儿姐她……她真的被人掳走了?!……”
南宫芷月早已隐隐猜到,她虽不似凌骁那般反应激烈,却也紧紧锁着眉头,一时噤声。
面对凌骁的巨大反应,山阳散人也心有愧意,但不多久又迎着凌骁的目光接言道:
“我能清楚地感知到,掳走那丫头的为首之人道行异常深厚,即使放在我们清羽派也能称得上翘楚,而且那人还十分嚣张,不仅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份和名号,还对我宣称若要救回朋友就让你独自前去万荣城登门。”
凌骁愕然之余又感不解:“我?为什么……”
这也勾起了南宫芷月的疑心,她亦在旁试探性加问了句:
“那人会不会就是赤成老道?”
山阳散人望向南宫芷月,点头回之:“没错,正是上次我们同在悬壶村时你提到的那名国师。”
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当她得知确切消息时内心还是不免一凉,焦虑感、惶恐感登时直冲脑海。
屋中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房间内的烛光一齐抖动了一下,三人的身影也在刹那间随之摇曳震颤。
随后,南宫芷月转头瞄向了身边心爱的男子,却见其面目上的恐慌神情几乎尽被愤懑之色所替代,即使映着昏暗的灯火亦能感受到那股蓄势待发的汹涌怒意。
凌骁的眼角在止不住地抽搐,手指的指甲也因握力太大而深深嵌入了掌心之中,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许多。
他虽然一言不发,但此时任谁都看得出来,这男子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随时都可能会爆发。
燕涵儿在他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看着凌骁满腔义愤的同时,南宫芷月百感交集,心中甚至升起了一种奇怪的念想:
倘若换做是我遭此劫难,他也会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