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伯听后眉目微皱,但仍耐心等待着凌骁接下来的说辞。
凌骁渐渐平复心态,接言道:“可恨我没有亲眼目睹事发的详情,多年来我做梦都想着寻回父亲,查明当年真相,但却始终没有头绪,而如今,我在朋友的帮助下得知父亲曾师从老先生,这真的十分幸运!……”
话未说完,凌骁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知父亲师从老先生多年,想必您一定清楚父亲的为人,如果老先生有线索,或者为我的寻父之路做出指点,晚辈定然倾尽全力回报!”
凌骁说这些话时双手都在止不住的发抖,他既兴奋于终遇希望,又害怕桑伯的接下所言会使这希望再次落空。
看着凌骁纯真的面庞上满是期待,桑伯心中大是感慨,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负手转过身去,在屋内缓缓走开了几步。
凌骁同南宫芷月一道聚神于桑伯的一举一动,仿佛对方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撩拨着二人的神经。
屋子不大,桑伯没走几步就来到了窗前。
他停下了身子,并用深嵌沟壑的双眼观望着窗外景物,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对过往的怀恋,就连佝偻的身子似乎也挺直了几分。
“天汉是个好孩子,在我所教过的弟子中就属他天分最高,我和他有十年的师徒情意,心里早已将其视为己出,我想过让这孩子成为我的继任者,但奈何他胸中有济救苍生的理想和抱负,作为师父亦不好强求,所以至加冠之年他便云游四方而去了,期间也曾互相寄信以表挂念之情……”
凌骁二人闻言再次动容,他们仍寸眼不离地凝视着那位老者的背影,以至周围所有的动静都视若无睹。
随后,桑伯缓缓转过身子,再次回眸于两位举首戴目的年轻人:
“可遗憾的是,我们已经失联多年,先前所寄的信件也没有再收到回复,所以,我也并不知晓他现在所在何处……”
扑通!
好似将要捞起的宝藏再次落空,凌骁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只见他不发一言,神色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去。
南宫芷月轻瞄了凌骁一眼,内心想要劝慰却不知如何说起,只得将目光转向一边,不忍再看。
桑伯见状缓缓走到凌骁身前,并轻轻将他扶了起来,继而满含期许地劝慰道:
“孩子,不要气馁,天汉心性善良且重情重义,你们分开的这些年他也一定在无时无刻牵挂着你,父子心意相通,上天也不会辜负有心人,你们一定还会相见的!”
桑伯此番语重心长的开导让凌骁稍得缓解,紧接着,凌骁强压着内心的失落感勉力笑了笑,接着略带哽咽地回道:
“不管怎样,还是要多多感谢桑伯的!其实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往后的路也一定还会走下去!”
南宫芷月的秀眉微微抽搐了一下,似是感受到了凌骁言语间的失落与无奈,但依旧默不作声。
桑伯亦受触动,随后,或是不愿再揭痛处,他又突然转问道:
“你们认识一位叫燕涵儿的女子吗?”
此问颇为意外,二人具是一怔,凌骁连忙应道:
“她是我们的朋友,老先生您也认得她吗?”
桑伯点了点头:“多日前我与燕姑娘因机缘在此相识,她说自己有一位朋友一直在寻找天汉,故也向我问起过关于天汉的去向,当时我也是那般回复的,刚才细想之后,她所说的朋友应当就是你了。”
凌骁二人顿时明了。
紧接着,由于所图之事已尘埃落定,南宫芷月遂作揖拜别:
“既如此,晚辈们就不便过多叨扰了,时间已不早,我们这就退下,多谢桑伯抽身接待。”
凌骁见状也行了一礼,但就在二人即将动身之时,桑伯却突然拦下了他们:
“且慢!”
二人随即驻足,南宫芷月回目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桑伯苍老的双眼似有异芒不停闪动,他没有理会南宫芷月,只上下打量着凌骁。
凌骁惑然不解,遂轻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