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天将色变……”王复礼长叹一句,回头看向低头忙碌的聂晴和弟子宋浩然。
聂晴在伤势恢复过后,走出悲痛,主动组织流民中的妇女,相互提供保护。如今已经是八万女兵的“将军”。
而自己的弟子宋浩然则是处理内务,八十万人能每天仅饿死数十人多是靠他管理到位。
当然,那人……的资助占主要……
“听闻灾区有个跛脚的传教士,在废墟上建立了个什么‘圣祖神坛’。号召大家在‘新世界’重新建立家园、开垦荒地。
说灾难都是‘圣婆罗’老祖为了扫除人间罪恶降下的,活着的人获得新生,当心怀感激开拓新世界……相从者竟有十数万人,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多粮食供养……
还有队伍中那些高手越发不受管制了师傅……”
宋浩然兢兢业业,一手操持着数十万人的生活行动,难免遇到棘手的问题,吐槽道。
王复礼不甚在意,摆摆手道:“好大一块腐肉,引来了那么多秃鹫!”
“如果有炼气高手出乱子,你让哈托去解决……如果他们想走,就得按盟约说的,留下些什么东西!”
“告诉他们!今日只管攻破东泰府城,里面的秘籍、财富、女人……让他们先挑。过几日他们会与我们牢牢绑在一起,再分不开……”
王复礼对这数十万人并不愧疚,他只是愧对自己的学生,将他带入歧途……
说是五大护法,其实只有王复礼是核心首脑。
宋浩然与聂晴两位护法是他的助手,对他唯命是从。
第四护法刘永为他们提供资粮,他原是怀仁府的巨富名宿。
至于第五护法哈托,武力高强,少言寡语。
“地道挖得怎么样?趁着土地湿润加快工程,谁效率低了晚饭减半!
同时继续向城中宣扬,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抢掠物资,而是与总管府谈判!向他们承诺:入城之后保护私人财产分文不取,善待百姓。
让他们不要反抗……城内百姓被封,恐惧交加,只要给予一点儿希望,他们就会侥幸,我们的阻力就少多了……”
宋浩然提笔记下,他有些感慨,往日温和儒雅的山长已经不见了……
王复礼看向北方,想必那里会先出现军队吧……会是谁呢?无论是谁,他都必须拿下东泰府城,才有一丝反抗之力。。
……
正当天下人都将视线投向纷乱的南荣道渝州之战。
西荒道,永安州,州府瑞兆府。
永安州州牧——许林松,此刻正在总管府里忙得满头大汗,他一边清点账册一边核实粮食物资。
永安州是西荒道最东边的州,往东毗邻上京,往南与渝州相接。
国难当前,要是许林松不有所表示,非得被监天院的唾沫星子淹死。
他已经号召永安州各府筹集物资,准备运送渝州赈济百姓,可直至今日仍有三府物资没来。其他各府物资也严重账不对物,让他大为光火。
都这个时候了,这些官员还玩这一套,一定要参他们一本!全部革职查办!
正在许林松焦躁难安的时候,忽地地面的泥沙跳起,房屋轻轻晃动……
咚!咚!咚……悠长而浩大的声音传来。
不是地震?
许林松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脸色煞白!
有过军旅生活经验的他知道,这是大军行进马蹄踏地的震动……
这……起码三十万……不!起码五十万!
“啪!啪!”
“大人!大人——”
门外传来疾呼声。
“州牧大人……大人快逃……大军……望不到边……太多……城门已破……”
身中数箭的府兵统领推开总管府的大门,传完信后气绝当场。
许林松面如死灰,转身拿起堂上供奉着的宝剑与州牧官印。
这把宝剑陪伴了几代先祖……
一路朝城门走去,街上没有太多慌乱,想来秩序已经被大军接管了。
许林松走过一列列士兵,士兵皆在右臂上绑上一条青色丝带,分列两侧给他让路。
直到走近城门口,看向挂在城墙上随风飘扬大大的“杨”字旗和“仙”字旗……旋即释然。
……
许林松一手抱着官印,一手提着宝剑,来到城门之下……数十匹高头大马前。
缓缓放下官印,拔出宝剑,长剑直指那为首之人。
只见为首之人一马当先,年纪不大,刚入中年,风神秀玉,俊朗非凡。
所骑之马通体金黄,几乎是其他马的两到三倍之大,那是一匹成年的龙吟骏马!
“杨仙逸,你好大的狗胆!私闯州城,已是死罪。我许林松,永安州州牧,代天子将你就地正法!”
说罢,许林松扬起长剑,提气聚力,飞身而出……
他知道必死,仍义无反顾。
换来的只是一群人的不屑与嗤笑。
许林松恍若幻影,快得惊人!
一瞬间剑尖已至杨仙逸鼻尖,却再难寸进。
“是条汉子……”
淡漠吐出四字,许林松已然弹飞出去!身体爆碎成数块……那杨仙逸却滴血不沾。
“走,今日马踏永安,收兵整顿。一个月后,兵临上京!”
一句话,为天边残阳涂上一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