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很高兴!”她一脸的沉醉。
五个人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仙儿和甜甜兴趣不减,百看不厌,两个女佣帮衬着给她们买了许多东西,有小巧的花灯、有绣得精美的荷包……
刘文蒙不愿打断她们的兴致,直转到月上中天,才叫着恋恋不舍的她们,回到所住的客栈。
“兄弟明天真要回襄阳吗?”匡世豪临别问。
“我出外已经三年了,家父家母早盼我回去,何况还有她们两个。大哥,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好,明天我来送你。过几天我要到武当看师父,有空自当去孙家镇拜会伯父伯母和兄弟,一路多保重!”
“哥哥也保重!”
十六这天,太阳出来了,预订的车马很早就来到客栈。
刘文蒙收拾好东西,带着仙儿公主和甜甜准备蹬车出发。
临行,仙儿公主却发现一个布包放在桌上,打开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玉镯,就走过来对刘文蒙说了。
刘文蒙想了想,可能是昨天匡世豪放下的,便让车马稍待,等他过来。
此时,刘文蒙看见从外面风尘仆仆走来三个人,当先那人穿一身短锦翻毛皮袄,刘文蒙见他走进店,连忙招呼:“爹,您怎么来了?”
这人正是孙家镇药材店老板成通,刘文蒙的岳父。
“接着你二姐家里传信,你伯父和父亲就连夜让我们赶来了!文蒙,这几年你到了哪里?怎么困在这个地方?”
还没答岳父成通的问话,就见两个人跪下向他磕头:“公子,家里以为你出事了,这几年可把我们想苦了!”
原来是刘家佣人刘陆和刘山。
一群人站在客栈大堂叫叫嚷嚷,刘文蒙赶紧把他们招呼到里面,把事先想好的理由给他们说了,众人这才禁声。
“没事就好!你爹让给你带了二百两黄金,如果不够,我也带了些来!”
“爹,足够用了。”
刘文蒙见几人连夜赶路,一身疲乏,来不及问家里的事,决定让他们歇息一天再走。他招呼客栈老板安排好三人宿处,就辞了车马。
这时,匡世豪赶来了。得知刘家有人来接,他心里十分高兴。
送走了匡世豪,刘文蒙走进岳父成通所住的房间。
三年不见,成通居然老了很多,此时他正闷坐在一边。
“爹,雅月还好吗?”
这是他三年来在心里念叨了上千遍的话,此时出口,声音颤抖。
“她……很好!”成通的回答有点异样,刘文蒙明显看到开朗的岳父眼圈竟是红红的。
刘文蒙看岳父表情,心里疑惑,还想再问。但成通却站起来道:“你们自回吧,我在南阳要进点药材,晚几天再走!”
说着,他不近人情地撇下女婿,径自走了出去。
刘文蒙愣了片刻,喊来刘陆和刘山,问了这三年家里的情况。
刘陆说,他离开家两个月,他的师父就病逝了,葬在刘家坟地。而家里得知刘文蒙出事,已经是他离家近两年之后。虽然成通那年去汝宁府看妹夫,知道他并没有来过,很生气,以为刘文蒙不想求人,回去也没有细说。但一年过去,家里没有接着刘文蒙的书信,刘永庆才觉出不对。他托人到省城打听参加京试的举人,才知道刘文蒙根本没有进京。刘永庆和刘永贺兄弟,就让刘文苏循着他走的路线,一路探问,但到汝宁府一带后,就无消息了。刘文蒙的伯母伤心过度,挨了两年多后,在大年初六的晚上去逝了。正月十三,伯父接着二小姐家里转来的刘文蒙的信,知道他落难这里,就催促成通带了他们两人来接刘文蒙回家。现在伯母还没下葬,就等刘文蒙回去行孝。
刘文蒙听了这些,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再问妻子雅月时,刘陆竟吞吞吐吐。
刘文蒙立即有了不祥的预感,大声喝问:“快说,雅月怎么了?”
刘陆嘴里吐出来的话就象雷电一样,把刘文蒙击垮了。
刘陆说:雅月两年前秋天难产死了,孩子也没能保着!
刘文蒙眼里有泪,但流不出来;嘴里有话,但说不出来。他脑际此时一片空白,只是反反复复浮现一幅画面,雅月正对着她,问他什么时候到家!
得知刘文蒙不声不语,象中了魔一样。仙儿和甜甜过来,简单问了情况,知道是悲伤过度,就摇着他的手臂:“哥,你不能这样!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文蒙轻轻说了四个字:“现在,回家!”
一行人正月十六的中午匆匆踏上去襄阳的路。
经过四昼夜的连续奔波,他们在正月二十这天傍晚赶到了孙家镇。
没进镇前,刘陆就骑马飞快地回去报信。因此刚到家门,刘文苏就迎出来,领他进了偏房,穿上孝服,这才引他进了伯父的厅堂。
伯母棺木和灵位就摆在这里,刘文蒙在灵位前刚磕一个头,叫了一声就昏倒在地。一边的刘永庆把他拉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心里充满着酸甜苦辣,老眼竟渗出两滴浊泪。
他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现在,活生生的就在怀里,令他怎么不激动万分。也许是老伴在天之灵感动了上天,初六去逝,十三就得到了刘文蒙的消息。几天来,他做梦都在想现在他的样子,现在可要仔细地看看他了。
个子长高了,比自己还高过一头;身子结实了,就象一头壮牛犊子。
虽然他不知道详情,但猜得出这三年刘文蒙肯定吃了不少的苦,也明白他肯定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家里。回来就好,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离开家了。
一对父子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中,却忘掉这是在灵堂里。
刘文莺拉拉父亲的衣袖,刘永庆这才放开怀里的刘文蒙。
失去师父、失去雅月和孩子、失去最疼爱自己的伯母,刘文蒙太悲了。在知道家里的消息后,他急着赶路,几乎没有合过眼,到家的感觉使他高度紧张的精神彻底放下,但也完全垮了下来。
刘文蒙被人从灵堂搀出来,一直躺在那里,眼里不停地流泪。
伯父、父母、兄长、姐姐都来看他,他却一动不动,象是一无所知。
“让他睡吧,都别打扰他!”
刘永庆和刘永贺两兄弟坐在他的旁边,虽然他们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他,但并不着急。这三年,他到了哪里?干了些什么?
刘文蒙解脱了,但刘文苏却遇着了麻烦事。
刘文苏开始看见两个穿着鲜艳服装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后来跟刘文蒙进了偏房。等刘文蒙进灵堂后,他忙拉刘陆问两人是谁,但刘陆却摇头不知。
她们到底是什么人?除非刘文蒙醒后问了才能清楚。天眼见黑了,家里办着丧事,如何安置她们两个呢?这可是不大不小的难题。
第二天后晌,刘文蒙一觉醒来,神情虽然有些木呆,但并不影响思维。
看着身边的伯父和父亲,他如实回答了他们的问询。
从盘龙镇遇上白世奇,到文家店夜宿客栈中毒,刘保被害自己被人带走,又说到被阿龙救起,遇神医两年多施救和教学生报恩,以及南阳遇困等。
这些除了南阳遇困外,均是青面狐早已编辑好的说辞,并不露一丝破绽。当然,这里的青面狐赵铁友只是神医,他不愿让家人知道真情再担心。
“孩子,真是苦了你!”
刘文蒙几次欲言又止,但还是问道:“师父和雅月是怎么不在的?”
“马大侠在你走后不久,就病体沉重起来,最后灯油耗尽去了!不久,雅月也得了一种无名怪病,身子瘦得不成人样。虽然请了很多医生,但熬到秋天时,她生产遇难,孩子没保着她也去了!”
刘文蒙无语泪流,他看过《药王神策》,并不相信雅月是什么无名怪病,多半是伤情所致。她的死,与自己有莫大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