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驾闵纯同样接到了韩馥的来信,此事毋庸置疑,邺城乃是冀州的治所,韩馥落下哪也不会把此处给落下。
看过来信后,闵纯便召来了众人议事。
事已至此,再自欺欺人已经没有意义了,纸又哪里能包得住火?
治中李历等人很快便闻讯而来,众人聚在了议事厅内开始商讨对策。
待众人传阅完信件后,闵纯开口道:“诸位,如今老夫心乱如麻,怕是难以提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建议来。”
顿了顿,闵纯接着说道:“故老夫厚颜相问,眼下该当如何?”
闻言李历苦着脸道:“或降或逃,亦或是以死明志,我等总不能不顾主公之死活,举兵相抗吧?”
“举兵反抗断然不可取,打不打得过另当别论,可若是我等这般行事,那将主公置于何地了?”耿武听后立即表态道。
“耿兄所言甚是,按主公的意思行事即可。”赵浮抚须道。
“不错,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了。”程奂频频点头以示赞同。
辛评本来也想言语两句,但见其弟辛毗没说话,他便将要说的话给咽进了腹中。
荀家老四荀谌也始终不曾发表意见,因为这会儿他说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与其浪费口水还不如思索一番何去何从。
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别驾闵纯默然不语,心中满是悲哀。
作为冀州别驾,他认为冀州今日的结局跟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若是当初他能劝阻韩馥出城,一切会不会发生改变?
可闵纯的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因为韩馥出城前压根就没跟众人商量,连知会都不曾知会一声便直接带着夫人去还愿了。
而且还有句话叫做“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以当时的情况,就算冉纯把嘴皮子磨破了韩馥也未必能改变主意。
所以说闵纯这波完全是庸人自扰,非要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揽到身上。
经过一番嘈杂且短暂的商议后,冀州高层们一致决定向刘煜投降,不做任何抵抗。
这时候再抵抗已经全无意义了,此举的意义跟困兽之斗没什么区别,傻子才会这么干。
不仅如此,眼下死战还会将自己陷入不忠不义的境地,你家主公都投降了,你还在这打锤子呢?
一旦在这个节骨眼选择死战,那此人苦心积攒多年的名声便全都毁了,这年头名声在有些时候甚至大于性命,这点看看大耳兄就知道了。
如此一来,刘煜的受降之旅自然便不会有什么阻碍可言了。
……
接下来的时间里,幽州军陆续接受了冀州军各部的投降。
但看得出来多数幽州军将领都不算太开心,因为这仗他们还没等打就结束了。
与其心情截然相反的便是李存孝了,飞虎将军直接来了个“执敌国之君,献俘阙前”,此役的首功毫无争议,泼天的富贵即将到来。
其余武将倒也没什么坏心思,他们只是遗憾自己未能在这等大规模战役中夺取战功。
作为刘煜手下的武人,他们的晋升途径十分单一,唯有杀敌建功这条路可走。
而且武人天生便是闻战则喜的“物种”,君不见“秦人捐甲徒裎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是何等的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