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球在寨门上方轰然炸开,瞬间变成了一团火球。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浪犹如狂风一般,猛然打在了箭楼上。
韩魁被气浪打得倒飞出去,只觉胸口处仿佛被重锤击中一般,瞬间昏了过去。
吴肆权从马上摔了下来,惊魂未定地站起身,抬头一望,忽然看见凌峰寨的寨门箭楼居然不见了,只剩下面光秃秃的半截寨门还立在那里。
“将军,您看……”
这寨门没了箭楼,那还不就是个摆设了。
吴肆权大喜,急忙扶正头盔,单臂向前一指:“将士们,杀啊!”
顾冲跟于老三此时正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听到上面传来了兵士冲杀声,两人急忙站了出来。
“顾公公,吴将军率兵士进攻了。”
顾冲点点头,忙道:“咱们快上去救王大人。”
胡巴惊恐地望着寨门,他亲眼目睹了箭楼从寨门上倒了下来。
“完了,凌峰寨完了。”
胡巴知道一旦寨门被破,官军很快便会冲了进来,凌峰寨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官军的。
他眼睛一眯,嘴上喊着手下备战救人,自己却悄悄后退,沿着小路向上山跑去。
没有了箭楼,凌峰寨相当于门户大开,官军很快就冲到了寨门下。
攻城梯一个接着一个架在了寨门上,官军奋勇攀爬,转眼间就上了寨门,喊叫着与凌峰寨的山贼们杀在了一起。
一会功夫儿,官军便控制住了寨门。寨门一开,更多的官军涌进了寨中。
凌峰寨被攻破了。
等到顾冲与于老三进到寨门时,吴肆权已经将凌峰寨寨门处的残余力量消灭的差不多了,正率兵向山上继续进攻。
于老三来到那一排房间处,一脚踹开第一个房门,见里面没有王轼,急忙又去第二个房间。
终于在第三个房间内找到了王轼,此时王轼已经被捆绑了一天一夜,身体虚弱的已经不省人事了。
“大人,王大人。”
顾冲用力摇晃着王轼身子,王轼慢慢睁开了眼睛,见到顾冲,他却无力说话,只是勉强笑了一下。
只要活着就好,哪怕王轼就是哭,顾冲也放心了。
于老三背着王轼从屋内出来,顾冲搀扶在一旁。走到广场上,顾冲见到了许多山贼的尸体被官军从箭楼内抬了出来,一字排开平躺在地上。
这些尸体看上去完好无损,仿佛他们并没有死去,而是沉睡了一般。
只不过很多人的嘴角都有鲜血流出,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都是死于内伤。
官军清扫战场还需一段时辰,顾冲与于老三担心王轼身体,两人驾车先行护送王轼离去。
回到天顺府,孙知府请来郎中为王轼诊病。郎中问脉过后,将王轼的手臂轻轻放了回去。
“这位大人身有风寒,未得及时医治,现又惊吓过度,导致病体加重,看来要养些时日了。”
顾冲松了口气,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大不了多休养几日。王轼一旦出了事,他回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王轼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便将顾冲唤了过去。
“这次多谢你了。”
王轼虚弱地躺在床上,面带愧色望着顾冲。
顾冲在他身边坐下,“王大人客气了,您还需好好养着身子。”
王轼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喘息道:“咱们已经延误多日,不可再耽搁了。”
“大人,您大病未愈,再急也要等您康复后再出发啊。”
王轼抬起手轻轻摆动,“不可,耽误了国事,你我都承担不起。”
顾冲耐着性子劝道:“大人,您现在连说话都无力气,就算到了塞北,您又如何去与怒卑谈和呢?”
“路上……我会好起来……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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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冲无奈叹了一声,王轼执意赶路,他也没有办法。王轼才是主使,自己只是随从。
孙奇禹巴不得王轼早些离开,只要离开了天顺府,就算王轼一命呜呼在路上,也与他无关了。
第三日,马车在王轼的执意要求下上路了。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被褥,王轼多数时间都躺在车上,顾冲只得一路小心伺候。
“王大人,您的腰牌遗落在客栈了。”
顾冲将王轼的腰牌取出送到他面前,王轼忽然笑了下,“我说怎么不见了,好在丢在了客栈,不然那些山贼若知道我的身份,定会以我挟官军。”
“你先帮我保管起来吧,还有出使官文。。。。”
顾冲点头答应,重新将腰牌放进自己怀中。
王轼看了一眼车上的铁桶,抬手指了指,“你就是用这个东西炸开寨门的?”
“是。”
“小顾子,我将你独自丢下,是我错了,你切莫怪我……”
王轼越说越惭愧,自己还以为顾冲玩物丧志,谁想到正是他的瞎鼓弄救了自己一命。
他这样一说,顾冲便没有言语。
原本顾冲心中确实是在生王轼的气,两人一起出来,将我丢在半路这算怎么回事?去去不得,回回不去,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顾冲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哪?但话说回来,王轼肯向自己道歉这已经给足了面子,自己也不能得理不饶人。
“不敢,也是我考虑不周,自作主张。日后再有这等事情,我一定先请示大人。”
王轼摇头道:“不用,起先宁王派你随使,我心中一直不解。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王轼的话虽未说明,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顾冲若没有过人之处,宁王绝不会派他随使。
“咳咳……”
车厢内又是一阵咳嗽声传来,于老三只得再次勒紧缰绳降低车速,这一路行来,车速已经降得不能再降了。
即便这样,王轼虚弱的身子经过半日颠簸后,还是承受不住,在车上咳嗽不停。
顾冲不敢继续前行,只得找家客栈,早早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