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衫按照约定的时辰来到南城门外,当他到达指定地点时,发现姜长鸣早已到那儿,而且他的身后还有一辆马车。
叶长衫走上前去,姜长鸣率先开口与他打招呼,道——
“叶大人!”
“姜公子,久等了!”叶长衫也客气地回礼道。
“路途遥远,此行后韩还望叶大人多多照应!”
看着姜长鸣身后的马车,叶长衫不禁微微一笑,心道这姜公子终究还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竟然不选择骑马,而是选择用车出行,亏他还是天枢强者。可叶长衫心里虽有“鄙视”之意,但嘴上还是笑着说道:“姜公子谦虚了,此行后韩应当是相互照应才是!”
‘相互照应’这四个字落入姜长鸣耳中后,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开始在叶长衫身上上下打量起来,像是审视未来妹夫那般,总有一千个一万个不顺眼。
感受道姜公子灼灼的目光,叶长衫感到一阵不适,他把目光移开,随后搓了搓手,道:“既然路途遥远,那咱要不早些出发?”
听到这句,姜长鸣眼中敌意更甚,他心想:好你个叶长衫,平日里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今天要和我妹妹一起出门这好色的本性就藏不住了把?这当着本公子的面你都如此猴急,这要本公子不在身边那还了得?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看来还是得暗暗跟着他俩……
就在姜长鸣胡思乱想之际,叶长衫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姜公子你怎么还不上车?”
这一问反倒把姜长鸣问傻了,他愣愣地看着叶长衫,反问道:“啊?上什么车?”
叶长衫有些苦笑不得,说道:“姜公子难不成是为我准备的马车?”
“不……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你赶紧上车,我来驾车。”
“我不去啊!”
“你不去?那……那是谁去?”
姜长鸣恍然大悟,合着叶长衫还不知道自己和谁同去新郑啊!这爷爷向来谨慎,怎么在这事上却像个小孩一样胡闹?
看着叶长衫一头雾水的模样,姜长鸣有些犯难,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把这事说明白。
可就在此时,马车的车帘忽然被掀开,只见姜牙牙从车里探出脑袋,她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叶长衫,随后露出错愕的表情,说道:“好啊!原来是你!我说这声音怎么听着怪耳熟的!”
姜牙牙为了保持低调,特意换上了普通人家的打扮,但她清丽无双的面容在简装素颜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明媚。
叶长衫着实被姜牙牙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车里竟然还有个人。当他看清姜牙牙的样貌时,也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俩……认识?”姜长鸣好奇地问道。
面对姜长鸣的疑问,叶长衫显得有些不自然,他说道:“不……不太认识……”
‘不太’?那就还是认识咯?姜长鸣的眼光再次变得警惕起来。
“你竟然是圣上的义兄?宫里的四品带刀侍卫?这可是个大官儿啊!”姜牙牙一脸天真无邪,很显然她对叶长衫假扮乞丐的行为感到费解。
“嘿…不大…不大…”叶长衫支支吾吾地辩解道。
“可你为啥要去讨饭?你不怕丢了圣上的脸?”
“这……”
“哼!难怪你不要我的银子,合着你根本就不缺钱!”
“我……”
听着妹妹与叶长衫的对话,姜长鸣更迷糊了,正当他想开口询问时,又听见妹妹‘恶狠狠’地说道——
“本姑娘可警告你啊!不管你是要饭的还是四品大官!若是这一路你胆敢对本姑娘有不轨之举,我就……我就……就……”
姜牙牙‘就’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狠词儿,到最后不过是抬起手在脖子上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少女凶巴巴的模样让叶长衫与姜长鸣不禁莞尔,如此一来倒是让三人只见的气氛正常不少。在简单交流过后,叶长衫也渐渐搞清楚了情况,虽说他也感到不是很自在,但毕竟此行有总要任务在身,他还是以完成英平的重托为首要目的,至于同谁出行倒是其次。
一番告别后,叶长衫驾着马车缓缓向南边驶去。
……
……
一路过来,叶长衫与姜牙牙的相处倒还算和谐。不过虽然叶长衫一直以礼相待,但姜牙牙仍然对这个曾经欺骗过她的男子怀有戒心——尤其是住客栈时,虽说二人是分房而睡,但每次住下后姜牙牙都会先将屋内每个角落都仔细检查一边,最后再将房门紧紧锁住。
感受到少女的警惕,叶长衫倒也不是很在意,这对他来说反而轻松不少,毕竟他向来不太会与女子打交道。是以一连数日,除了上车、下车、用餐入住,他几乎不与少女发生任何交谈,到了最后他索性一边驾车一边练习吐纳,倒也不觉得枯燥。
叶长衫是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法子,可姜牙牙却渐渐有些呆不住了。她虽然尽力地表现出一副矜持文雅的样子,但说到底毕竟只是个年芳二八的少女。平日里家中哥哥姐姐都哄着她,那些公子哥儿也会想方设法找些好玩的稀奇东西送给她,如今倒好,身边只有个闷葫芦一样的叶长衫!前几日态度虽说不冷不淡但好歹还会说那么一两句话,可从昨日开始这人像是突然哑巴了一样一声都不吭!这一天半走下来下来可把姜牙牙憋坏了,在用过午膳重新上路后,姜牙牙靠在车里小憩一会,待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叶长衫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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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人!你怎么不说话啊?”
姜牙牙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可叶长衫却像没听见一般,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前车。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本姑娘问他话还摆起臭架子来了!真是不识好歹!
姜牙牙伸出小手轻轻点了点叶长衫的胳膊,随后大声问道:“喂!本姑娘问你话呢!”
叶长衫回过神,他先是将天地之息全数收回丹田,随后不急不慢地放平呼吸后,才扭过头不解道:“怎么了?方才我在修行吐纳,没听见。”
修行?怎么又是修行?见叶长衫一副慢慢悠悠、气定神闲的样子,姜牙牙颇有种有气无处发、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平日里哥哥就经常莫名发呆,每次问他要不说在冥想,要么就说在悟道,反正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修行”二字,这修行的魅力就有这么大?真是搞不懂。
姜牙牙努力克制住情绪上的波动,问道:“我问你啊,你当时干嘛要扮作乞丐啊?”
叶长衫微微一怔,随后说道:“你管这事儿干嘛?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听到这话,姜牙牙瞬间瞪大双眼,表现出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怒道:“哼!你怎么说话和哥哥一模一样?动不动就拿‘不懂’来教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