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秦敬卿无法忍受的是,有些大臣忍受不了饥饿,竟然从地上的残羹剩骨中捡起东西往嘴里送,丝毫不顾上面已被蚊蝇、蟑螂爬过。
秦敬卿屏住呼吸,而后提着自己的裤脚垫着脚尖向牢房深处走去,当他走到最里面时,看到一个人躺在杂乱的稻草之上,若非此人胸口尚有微微起伏,恐怕他会认为这人已经死了。
士兵打开牢门走了进去,毫不留情地踹了那人一脚,那人的如同一滩烂泥般的转了过来,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映入秦敬卿的眼中。看着这人脸上深如沟壑一般的可怖伤痕,秦敬卿战战兢兢地问这人是谁?孟庸用着极为平缓的语气回道:这就是当今国舅冯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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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秦敬卿觉得恶心,但他仍然忍不住瞪大双眼,凑上身子去看了看孟庸口中的‘冯丞相’——此时冯丞相口中的牙齿已皆尽被拔光,耳朵也被剪得没剩下多少,双眼很明显已经被刺瞎,恐怕冯丞相这张脸只剩下鼻子没有遭受酷刑。
秦敬卿捂着嘴巴逃出大牢,孟庸则不紧不慢地跟着走了出来。看着秦敬卿受惊过度的模样,孟庸似乎颇觉有趣。秦敬卿连忙将姬驷交代自己说的话告知孟庸,那便是一日之后与孟庸会面的地点与时辰,孟庸听后不过轻蔑地一笑,便放秦敬卿逃也似地离开。
今日便是姬驷召见孟庸之日,会面的地点选择在洛都城外一座别院内,别院的主人是周陈排得上名号的富豪,但孟庸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姬驷会把地点选在此处。
秦敬卿搓着手来回踱步,这些日子的煎熬让秦敬卿憔悴不少,甚至生出几根白发,不过过了今日他便能飞奔回长安复命,此次周陈之行也算不辱使命。秦敬卿焦急地等待着姬驷与孟庸等人的出现,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些。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天空扬起尘土。秦敬卿抬头一看,一支约百人的骑兵队伍快速的向着别院行进,不过片刻功夫便来到了大院门口。
孟庸坐在高大的战马背上俯视着秦敬卿,他的身前则是一脸惊恐的小皇子。小皇子的年纪不过十来岁,与秦敬卿家中女儿差不多年岁,看着小皇子稚嫩的脸庞以及无助的神色,秦敬卿突然有些心疼,说到底这位小皇子不过是个孩子,却在这场斗争中成为两派争权的棋子与工具,看来这帝王家的孩子真是不容易。
“殿下在哪儿。”孟庸并没有下马的意思,依然高高在上。
“殿下已在院内,将军进去便可。”
孟庸向院内望了望,而后翻身下马,并一把将小皇子抱了下来,随后将他放在地上,拉着他的手就往里面走去。
孟庸身后的亲兵见自家将军向别院走去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秦敬卿见状连忙伸手将他们挡住。
“嗯?找死!?”孟庸的亲兵都是修为至少在惊蛰境以上的修行强者,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秦敬卿自然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孟庸听到动静也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向秦敬卿,神色明显有些不悦。
“孟将军,太子殿下吩咐过,只允许你与小皇子进去。”面对孟庸的不悦,秦敬卿难得的强硬了一次。
孟庸皱了皱眉头,但他见秦敬卿坚定无比,最终还是选择妥协。他甩了甩脑袋,亲兵们便冷哼一声,乖乖地退了下去。
秦敬卿也放下张开的双手,他走到孟庸与小皇子身前替他们将门推开,然后说道:“殿下、孟将军,请吧——”
孟庸拉着小皇子跟在秦敬卿的身后,在穿过一间间屋子、一道道门之后,终于来到一座十分隐秘屋前。
秦敬卿在门上既有节奏的敲了几下,像是在向里面的人传达什么暗号,片刻之后,屋门便被打开。
秦敬卿站在门口示意小皇子与孟庸先进去。孟庸也不客气,拉着小皇子便踏入屋中。
一进门,孟庸就看见十数位修为不低的武者整齐地分列两旁,他们昂首挺胸、目光威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势。而他们的中间,一位年轻人正气定神闲地稳坐上位,一股超然的气质驾凌于在场所有人之上。
“殿下!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望殿下恕罪——”
看清年轻人的样貌后,孟庸立马撒开小皇子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年轻人痛哭流涕地请罪。
姬驷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而后起身走到孟庸面前,伸出手臂将他扶起,道:“将军见外了!快快起来!”
“谢殿下!”孟庸起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