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老道下手狠辣,这一棍子直接把信守道士给撂倒了,大半个脸耷拉在脚盆里,怎么看怎么恶心。
“把他给我拉起来,洗干净了,弄床上去,我给他治治。”
蠢呆小道士看着猪圈里的信守道士,直皱眉,“这,这没法弄啊。”
“没法弄?”镇元老道故作凶狠之态,举起棍子,“没法弄也得弄,不然我老人家一棍子打断你的狗腿。”
小道士刚刚看镇元老道下手不轻,生怕那一棍子真打在自己腿上,不折也得拐几天。
所以他赶紧忍着馊臭味儿,踮脚走进猪圈,将信守道士拖了出来。
然后,他又跑到前院,拉了几个师兄弟过来,弄了些热水,给信守道士洗吧洗吧,擦了一擦,弄干净了,这才搬到信守道士屋里,平放在床上,等着镇元老道去处置。
镇元老道走到床前一看,信守道士跟死了似的躺在那一动不动。他自己也是心里一惊,“难不成下手太重?”想到这,赶紧伸手到信守道士鼻前探了探,热气一阵一阵的从信守道士鼻子里呼出来。再伸出食指中指,探探脖子上的大动脉,心血搏动正常,他这才放了心,知道不过是晕了而已。
镇元老道从怀里先弄出个小小青花瓷瓶,打开倒出两粒药丸,交给小道士,“用温水化开,给你师傅灌下去。”小道士双手捧了这两粒药丸,化药去了。
镇元老道再从自己的背筐里,翻找了一番,找出一套灸针来,取了几根银针,将信守道士扶起,嘴里喃喃的道:“你被吓傻了,我来给你镇定心神,往后这胆子得大一点儿,别啥玩意都害怕。”一边说着,一边一根根银针长长短短的往信守道士脑袋上扎。
等小道士捧着个破碗返回来时,信守道士满头都是银针跟个刺猬似的,到把小道士又吓了一跳。不过小道士虽傻,但也知道银针扎在身上是用来治病的,所以并没有大呼小叫,而是问镇元老道这药该怎么办。
镇元老道坐到床上,将信守道士扶起,伸手在他下巴上揉捏了一回,下巴便打开了,而后小道士缓缓将那碗药灌进了信守道士嘴里。
针也扎了,药业灌了,信守道士依然没醒。小道士有些着急,望着镇元老道,“这怎么还没醒。”
“急什么?”老道将信守道士放下,自顾自站起来转身望向一旁看着的老和尚和小丫头,十分自信的道:“我老道不但修道,这国医一学,也是有些造诣,我这师侄,乃是受到过度之惊吓,得了失心疯的病症。我用药震住他的心脉,使得邪气不侵,再施以银针,通关过穴,打通他脑中纠结的经脉,理顺其脑中先天气息,收拢紊乱的理智,相信等他醒了来,自然能够......”
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哇的一声,一股腥臭难当的味道便冒了出来。小丫头第一个掩鼻蹦出了房间,其余道士也都跟着退了出去,这味儿实在太重。
房里只剩下小道士勉强还站在镇元老道身旁,后头老和尚也没动。
原来这针药果然厉害,信守道士居然立刻就醒了,而且还翻江倒海的吐了一床一地,将吃的猪食,统统给吐了出来,直到吐出酸水,再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信守道士才一抹嘴巴,晕乎乎的说了句:“难受死了,我这是在阴朝地府了么?”而后虚脱没力的又躺了下去。
小道士一听这话,十分欣喜,虽说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是却极清楚,看样子这信守道士应该不疯魔了。
镇元老道十分得意的微微一笑,吩咐道:“让他躺着,你们收拾了这些污秽,过一个钟头,我来收针,然后你们再给他熬些清淡的稀粥喝了,等他能起来,叫他到外头来见我。”
说完,他转身领着老和尚和小丫头,走到三清道殿上,寻了椅子,坐下歇息。那帮道士们看他露了这么一手绝活,都十分震惊佩服,居然把疯了两个多月的信守道士给治好了,这不是活神仙么?
至此那些闲散道士们这才深信这位老道乃是他们的祖师爷,于是开始上茶的上茶,造饭的造饭,要接待祖师爷和贵客。
一个钟头之后,镇元老道回到信守道士房里,将信守道士头上的针一根根收了回来,等针收完了,信守道士也再次睁开了眼睛,看了一阵,认清了人,眼泪便涌出来了,“小师叔,你可来了。”说完,居然哇哇大哭起来。镇元老道十分恼烦,想要呵斥,但是看着他那可怜模样,皱眉摇了摇头,“你先歇着,等下午好些再来跟我说话,我有事要问你。”
信守道士听话的躺下,接着歇息。一边歇息,一边问小道士自己过往的事情。那小道士也是十分蠢笨,居然一点也不隐晦,将信守道士疯魔之状绘声绘色的说给他自己听。
信守听得满脸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下午信守羞愤不肯见人,故而拖拉着装病不愿意出房门,等到傍晚时分,镇元老道实在等不得了,赶着小道士进房把信守道士给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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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元老道坐在椅上,信守道士垂首低眉的站在他跟前,十分羞愧,不好意思抬头看人。那些弟子们看他模样,都在下头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