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钱呢?给我交出来。”
高云霄一手拎着带血的板砖,一手朝着他们伸出去。森冷的气质吓得有人立刻就尿了裤子。一群男孩子竟然被一个比他们矮上一头的小丫头吓住了。
几个男孩纷纷将手伸入怀里,一个两个铜板的往外掏。
“我不要你们的,我的铜板呢?”
高云霄不贪财,不是自己的铜板她看都不看。一个男孩小心的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果然地上散落着几枚铜板。
阿香眼疾手快的捡起铜板,伸手捞了捞高云霄的衣袖,示意她赶快离开。
拿到铜板,高云霄也没多做停留,可惜的看了眼地上碎掉的大海碗,跟着阿香往家里走去,徒留一群面面相觑的男孩子。
回到家,高云霄并没有跟大人提及此事。
她跟阿香搬了一簸箩的黄豆,坐在阳光下挑拣豆子。阿香对巷子里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眼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她俩,偷偷的问高云霄。
“你刚刚不害怕吗?我都要吓死了。”
“害怕。”
“害怕你还抓那么紧,你给他不就行了。平白的挨一拳头,你傻不傻。”
“不能松手,我的钱只能我自己拿,谁都不能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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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个平时斯斯文文的小丫头,这么倔强。
不知道是觉得自己抢钱理亏,还是害怕告状会被高云霄打击报复,这群男孩子竟然不再找她的麻烦,这件事情也就悄无声息的滑了过去。
贺含之家的豆腐生意逐渐走上了正轨。
一家人分工明确,贺含之和老黄负责下乡卖豆腐,收购做豆腐用的黄豆,秦玉娘和韩氏则负责在家做豆腐。
高云霄的日常就是看着小弟弟,给有预定的几家邻居跑腿,送点豆腐豆花什么的。
一家人的日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能够吃饱穿暖,生活就已经超越了大部分的家庭了。
时间进了寒冬,贺家的生意更忙了。韩氏和秦玉娘几乎一天里都在不停的做豆腐。
三九隆冬,天寒地冻,豆腐放在室外一会儿的功夫就冻得邦邦硬。冬季缺菜,好些人家都买些豆腐储存起来,偶尔换换口味。
贺含之和老黄已经不太往乡下去了,村里人家过冬,常常是一天一顿饭,正常的粮食还不够果腹,更没什么人想着买豆腐了。反而是县城里的生意慢慢好了起来。
临近年关,舅舅贺佑山的信如期抵达。
高云霄在这个家过了两个新年,依旧没有见过这位亲舅舅。西北边境距离家里遥遥两千里,来回要三四个月的时间,回来一趟,小半年的光景都过去了。
贺佑山的信里,一如往常那样,先是问候父母妻儿,这次还多加了个高云霄。接着又诉说了自己在西北的一些事情。
贺佑山说西北本来生活就艰难,前些时间又遭遇了大地动,死伤了不少百姓。他最近的工作就是安置百姓,重建家园。
贺佑山联合周边几个县的县令上书朝廷,请求调拨救济粮款,一连奏请了几次,都石沉大海,杳无信息。
连着做了几任县令,贺佑山报效朝廷的意志早已被官场的黑暗消磨的七七八八,他在信里跟老父亲商量,这次任期坐满,就辞官回乡,做个教书先生。
“回来也好,一年的俸禄还养活不了一家人,明明是一家人,还要分隔千里,才不要再做那劳什子官儿,就是回来卖豆腐,我也能养活我儿子。”
韩氏听了贺佑山的信,忍不住的吐槽,自己一共才两个孩子,高云霄的母亲走后,她就剩贺佑山这一个指望了。
什么功名利禄,对她一个农妇说,儿孙绕膝,子孙满堂才是她最想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