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机会再喊生父一声‘父亲’,父亲已逝,而自己在他的葬礼上却只能喊‘二叔’。
那两个人甚至都没有派人通知他二叔过世,若不是他听到风声连夜赶来,恐怕都无法为父亲亲自摔盆。
想到这,谢胜就心痛难忍,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慕容氏紧紧握着谢胜的手,说:
“对,你姐姐那日气坏了,说一定要让谢流萤遭到报应,正好她断了腿,也不能阻止过继你的事情了。
多亏了你姐姐,否则我还不知真相,恐怕早就过继了谢衍,断断没有今日咱们母子相认的时候了。”
如果不是锦姩告知她真相,那后续发展真是难以想象,自己的儿子在大房受苦,而她将刘惠兰的儿子过继来继承家业。
慕容氏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这么做了,真是恨死、怄死!恨不得将刘惠兰千刀万剐!
“胜哥儿,我千盼万盼的,终于盼到你喊我母亲的这一天。都是刘氏那贱妇偷换孩子,要不然,我儿这些年也不会没人看护、吃尽苦头,眼下你回来了,我绝饶不了那贱妇!”她又说。
谢锦姩冷静道:
“母亲放心,大房的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还有谢流萤,她鸠占鹊巢,抢走胜哥儿十几年的人生,一个小偷竟然还敢对正主下死手,不能让她好过。”
谢锦姩丝毫不避讳当着谢胜的面说这些,甚至问他:
“胜哥儿觉得呢?”
她很想知道谢胜现在对大房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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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胜一向是孝顺懂事,性子也温润,他从小就对谢昌和刘惠兰事事顺从,从不忤逆。
骤然得知真相,他是否能够迅速转变心态,有仇报仇?
还是会顾及养育之恩,说一些到底是喊了十几年的父亲母亲之类的蠢话。
谢锦姩一时还真摸不准他心里到底会怎么想。
谢胜脸色稍沉,
“幸得老天眷顾,我和母亲、长姐还有相认的一天,他们害我们骨肉分离十几年,又……又处处苛待,种种算计,妄图夺取二房家产。”
他的胸口起伏大了些,语气有些激昂,
“若这样了还说不恨,那我就真是窝囊至极,不配母亲和长姐为我一番苦心!”
谢锦姩的目光一震,不由地弯起嘴角,这才是爱恨分明的真男儿,就该这样,二房出身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优柔寡断的窝囊废。
“有弟弟这句话,这些日子以来的筹谋都值了。”谢锦姩向他投去欣慰的笑容。
这些年谢昌和刘惠兰待谢胜苛刻,还是父亲看不过去才将他送去百川书院,
他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自然得筑起厚厚的壳子保护自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稚童,如果再不表现得顺从些,谢昌夫妻俩更不知道怎么虐待他,
谢胜并非单纯之人,实则他心思缜密,什么都能看得透彻。
谢胜的目光坚定,“长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们应该早告诉我。”
“你也别怪你姐,她怕你年纪小藏不住事,这才不敢说。她一心想着将你过继回来,不敢冒一丝风险。”慕容氏温柔说道。
谢胜哪敢怪长姐,他恨不得为长姐赴汤蹈火,以命相酬。
当然了,这些酸人心窝子的话他可说不出口,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谢胜细细凝望着谢锦姩,他很惊喜能有这么一个好姐姐,长姐很厉害,他也不能逊色才行。
谢胜暗暗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