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易县令。”伍桐发自内心的笑了笑,“不对,现在应该改口叫易郎中了。”
伍桐啧啧称赞道,“厉害啊,上元县令只不过是个七品官吧,现在已经是从五品了,你这升官速度可以说是最快的了吧?”
易居眨了眨眼,盯着伍桐不说话。
伍桐被他盯得有些发毛。
“比不上上元县伯啊。”易居呵呵笑道,“当初您治了水患又为百姓谋了一份生计,直接便被封为上元县子,那可是正五品的子爵啊,如今已经成了三品六部侍郎。下官考取进士直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年了,皇恩浩荡下才勉强成了从五品的刑部郎中,在上元县伯面前实在汗颜,您才是升官最快的人。”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也会打官腔了啊。”伍桐大笑道,“来,坐坐坐!”
“上元县伯请。”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伍桐身子靠着座椅的一侧扶手,看神色颇为激动喜悦。
易居淡然笑了笑,“县伯最近在朝中颇为活跃啊,当日朝中一眼惊起千层浪啊。下官也是借着为你送卷宗一事翘了半天坐衙,您给说说,何为新显学?”
伍桐轻笑一下,像是自嘲,又有些苦涩,“天博学院教的便是新显学。”
“有时间要去讨教一番。”易居拱了拱手,旋即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上元县伯想好如果推行显学了吗?”
推行显学?这话怎么说的像是自己要推行新政似得。
伍桐心里嘀咕两声,呵呵笑道,“此事不能拖,朝中的那些文人一个个都说自己是文脉传人,名家正统,正好,现在文脉世家的圣庙都被雷劈了,天都不容了,我看他们还怎么站出来说话,不趁现在将我天博学院推出来,日后可不会再有这样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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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居点了点头,“兵贵神速,这还是上元县伯在上元县教下官的兵法,此举无错。”
易郎中眼珠一转,仔细想了想,“县伯可想好如何规制朝中百官,百姓如何安置,朝政如何梳理,国家向何处迈步?”
伍桐皱起眉,小心说着,“我是要推出自己的学问,并不是要变法!”
“可在很多人眼中,县伯您就是要变法。”
易居正色道。
伍桐不动声色的转过头,“你们想错了。”
“县伯可知文侍郎和下官押运的这些卷宗是什么吗?”易居见伍桐避而不答这个问题,转过话题说起了伍桐目前最好奇的事情。
“文侍郎不是说这里面都是刑部的无头冤案吗?他和我说了这些东西就是让我熟悉一下刑部公文,没有其他作用。”伍桐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到底藏着什么,下意识的想要甩锅,不知情才能活的好。
“是刑部的无头案,不过不是无头冤案。”易居摇了摇头说道,“这里面的案子大多数是无头公案。”
“无头公案?”伍桐皱起眉,无头公案不就是压箱底的案子吗,线索不够根本就破不开啊,看来确实和文侍郎说的一样,这就是让自己熟悉刑部公文的东西。
“说是无头公案倒也不妥。”易居又悠悠说道,“因为这些案子都知道凶手是谁,可就是动不了。”
“什么意思?”
易居站起身翻开箱子,随手从里面拿出一本卷宗,微微翻了翻,“弘正十年,兴云百姓状告当地豪绅巧取豪夺,侵占良田,可这事最后不了了之,县伯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伍桐隐隐有了些猜测,但他只能继续装傻。
“兴云穆家,号称穆半城,上元县伯不妨猜猜,何谓半城?”
易居饶有兴趣的翻着卷宗,不多时他将卷宗轻轻合上,他站在箱子前侧着头看向伍桐。
伍桐微微眯眼,他忽然明白刚才文侍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差事真的是刑部尚书周文斌交给自己的?
他是问心无愧还是要做自爆卡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