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略一停顿,娓娓说道:“现在尚无可以抗衡吴关的力量,须得徐徐图之...待过得几日城中安定后,先将他的部曲全部调回泾阳,然后再视情况解决...”
君臣二人计议一番,定下了一个计策。李泌正要告辞,忽听门外禀报郭子仪求见皇帝。
李亨示意李泌留下,然后对一旁的小太监说道:“让他进来吧。”
郭子仪衣甲不整,一进大殿就跪了下来,大声说道:“臣无能,指挥不当,致使全军损失重大,全是臣一人之过,请陛下降罪惩罚!”
李亨站了起来,上前扶起郭子仪,微微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我军已然大胜,叛军溃逃,郭卿何罪之有?”
郭子仪本来以为会受到惩罚,听到皇帝的话语一时之间有些错愕:“这个...臣感谢陛下宽宏大量...”
李亨拉起郭子仪的手,让他坐在一张椅子上,这才缓缓说道:“郭卿连日作战,实乃劳苦功高!战场之上有些伤亡难以避免,不必介怀。”
郭子仪苦笑一下,心想这可不是“有些伤亡”,简直是动摇了大唐的国本,要不是吴关的大炮支援,估计会全军覆没,甚至长安城也会重新落入贼手...
但皇帝既然这样说了,自己只好连连感谢皇帝的不杀之恩。
李亨温言勉励几句,这才慢慢说道:“郭卿回去好好休养几日,然后整顿兵马,将来大有用武之地。”
郭子仪连声称喏。
等郭子仪告辞出去的时候,李亨又说道:“现在京城之中兵马薄弱,你从军中调集一万精兵充作羽林军,以便加强京城防御。”
“是,臣明日便调兵进城!”郭子仪拱拱手退了出去。
见郭子仪走了,李亨又和李泌商谈一番,然后捂着胸口说道:“现在阿耶还在蜀地受苦,朕每日思念,心中痛苦无极,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李亨眼中竟然流下两道清泪。
李隆基在益州建有宫殿,还有较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对李亨这个不明不白登基的皇帝是个很大的威胁。
李泌当然明白这个关键,于是拱手说道:“陛下一片孝心可表于天地,然则太上皇远居西南边陲之地,陛下无法时时尽孝,不如将太上皇迎回京城,父子共享天伦,不亦乐乎?”
李泌的意思是将李隆基接回皇宫,看管起来,自然就没有威胁了。
李亨抽泣道:“朕早有此意,如何才能迎回太上皇?”
“此事好办!派几个德高望重的大臣亲自去请,多去几拨人马,太上皇自然会明白陛下的孝心,欣然而返!”
“甚好,就按你说的做!”
……
唐军和燕军的这次渭南之战,都是损兵折将,军队主力几乎耗尽,短时间内谁都无力再发动战争。唐军占据西京长安,燕军占据东京洛阳,相持之下,大唐境内竟然出现了难得的宁静。
吴关闲来无事便在京城之内闲逛,看看是否还有流民饿死。这几日李亨连连宴请吴关,热情的让吴关有些受不了。
群臣都知道吴关成了皇帝的宠臣和红人,对吴关都充满了羡慕嫉妒。
这一日,吴关骑马走在朱雀大街,忽见远处来了几人,当先一人身穿青衣,髯须飘飘,甚是雅致,正是自己的老熟人。
吴关忍不住心中大喜,高声叫道:“颜大夫,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颜真卿。
原来颜真卿在平原郡屡次抵挡燕军进攻,破坏了燕军的整体进攻步伐,功勋卓着,被李亨封为河北招讨使。
但是平原郡毕竟是个小城,如果城内人马太多,粮草就难以为继,人马太少又无法抵抗叛军。颜真卿和众人仔细商量后,决定退出平原郡,前来投奔李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