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鸿渐四十多岁，机敏好学，不像李辅国一样能吃能睡，见吴关迟迟没有出兵的迹象，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此时李亨为了表达支持吴关的态度，已经将仪仗迁到了凤翔，并且命令郭子仪、李嗣业、仆固怀恩率领数万大军向长安赶来。

这日傍晚，杜鸿渐吃完饭后睡不着觉，点起烛火伏案看书，忽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杜鸿渐问道：“是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杜郎中，今夜出兵，是否随军观察？”说话之人正是吴关。

杜鸿渐连忙打开房门，却见吴关领着几个部曲在等候自己，吃惊说道：“为何不见兵马调动？”

吴关哈哈笑道：“兵马已经到了泾水沿岸，快随我去吧！”

杜鸿渐抓起一件衣服就和吴关出了房门。

吴关又叫起李辅国，几人骑马赶往泾水大桥。

朦胧夜色中，杜鸿渐只觉得迷迷糊糊，不辨方向。如此走了好一阵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吴将军，怎得一直不见你的队伍？”

吴关指着路边说道：“那不是吗？”

杜鸿渐仔细望去，只见路边上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排木桩，再仔细分辨，原来是一个个的士兵，笔直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声音。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路边全是骑兵，士兵们都站在地上，手拉缰绳，人马都是静悄悄的，不出一声。

杜鸿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么多人马是如何做到一声不出的？

黑暗中有人喊道：“出发！”

前面突然升起十几道浓烟，接着就感觉到大地传来微微的颤抖。

全体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出发了，犹如一个个木偶，除了“嗒嗒”的脚步声，再没有任何声音。

骑兵在行进的时候也是步行的。

杜鸿渐忍不住轻声问道：“吴将军，这些兵马数量几何？”

吴关答道：“两千骑兵，三千步兵。”

杜鸿渐不禁大吃一惊，才五千人就敢进攻重兵把守的长安？这不是找死嘛！

正要发问，忽听旁边的李辅国叫了一声：“哎呦，不好，肚子疼得厉害，某家去不了了！我要回去找个大夫给瞧瞧！”

说完带着几个小太监转头就走，一边走一边嚷道：“杜郎中，辛苦你去观察攻城情况吧，记得随时向陛下禀报！”

杜鸿渐心中暗骂：这个贪生怕死的阉人！但是口中不得不说道：“看病要紧，李中侍请回！”

李辅国又跟吴关告辞一声，匆匆忙忙地走了。

杜鸿渐心中也颇为忐忑，这么少的人数，如果被叛军包围，自己的人头不保！

但是事已至此，李辅国只能硬着头皮跟随队伍前进。

……

长安城，西城墙，金光门。

天已至拂晓时分，远处不断传来鸡鸣。校尉曾林带着几十个兵卒守卫在门洞之中。兵卒们如同往常一样，抱着兵器睡得正香。

曾林忽听的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响声，睁开眼来，见到两只老鼠从自己眼前窜了出去。

再仔细看去，见到数十只老鼠从地上、墙上的洞口爬了出来，四处乱窜，这可是平时从来没见过的奇观。

“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曾林大声喊了起来。

其他兵卒也陆续醒了过来，看到这么多老鼠都是吓了一跳。

有人拿起棍棒拍打地上的老鼠，老鼠吱吱叫着四处逃窜。

一个年老兵卒说道：“老鼠出逃，必有灾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