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碍事呢……”
式弥轻声责备道
“散席了还想去偏殿看奏折,若不是被我劝住,你现在还拿着那些奏折不放呢!”
嬴政躺在床上拉过式弥的手,欣慰地说道
“一双儿女养的这般好,都是你的功劳啊……如今扶苏懿心都已成家,只剩咱们的小女倚华还年幼,可多陪伴我们几年。”
嬴政笑着,望着眼前的妻子,又感慨着
“还得让你受累几年呢……”
“一家人怎么说的这般客气?太见外了些。”
式弥拍了拍嬴政的手背安慰道
“早些休息吧,明早还得上朝,睁眼便又是忙不完的国事了。”
式弥起身刚想给嬴政换下额头的毛巾,却又被他一把拉住
“式弥……”
他轻声唤着
“这么多年了,你还未原谅我,对吗?”
两人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谈起李牧,也许久未再提李希这个名字了,不是放下了,而是逼着自己去释怀,当初因为李牧,两人吵的天翻地覆,嬴政就像变了个人似得,对式弥可谓是苛待至极。
“李牧的死,让我们俩的感情走向了另一条路,你虽是在我身边,在他人看来好似从前,可只有我明白,你内心深处,始终没有原谅我,对吗?”
“胡说什么呢……都是过去的事了……”
式弥想抽手,可嬴政仍紧紧拉着她。或许是病倒了的原因吧,如今的嬴政看起来格外脆弱,他的语气软绵绵的,没有了寻常那股威严。
“我知道你心里头还恨我,恨我对你的不闻不问,恨我背叛了当年我们的誓言,这么些年来,你心里始终有芥蒂,我都明白……”
她虽与自己同床共枕,也有过与自己恩爱缠绵,可式弥却不会像从前那样对自己撒娇,耍些小脾气了,从前的她会跟自己生气,会
耍赖,也会在夜半时分发现自己不在床上时来偏殿寻自己,可自从李牧死后,之予的诞生,她就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王后。嬴政不喜欢她做一个合格的王后,做什么都气定神闲,一板一眼的甚是端庄。从前的式弥是活泼且热烈的,是有血有肉的,她虽将秦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可两人的关系始终存在着沟壑,就好像两颗心明明触手可及,却始终没有办法越过那条沟渠。
式弥没有立马回应,她握着嬴政的手,看着已是中年的嬴政,他疲惫,逐渐老去,那双阴鸷深沉的眼睛偶尔会露出几分无奈与疲倦。
她笑了笑,伸手抚摸着嬴政的脸庞,胡子挠的手心痒痒的,嬴政眼神有些迷离,他抓着式弥的手再次问道
“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呢?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错?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填补你心里头的这段空缺。”
“你喝醉了,早些休息吧……”
“式弥!”
嬴政拉住她的手,也许是吃醉了,今夜的嬴政十分缺乏安全感
“你……还爱我吗?我知道我们这把年纪了问这些很荒唐,可是,我实在害怕,你对我的感情在这些失望中慢慢流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