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像我……很像从前的我……也难怪你会迷离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没有了从前的恼火与绝望，嬴政看到她的双眼望着远处下，像是在追寻失落已久的回忆那般。

“她像从前的我，对不对？像从前还不是王后的我，像从前还在赵国的我。”

嬴政虽未语，却默认了式弥的话。

“可是嬴政……我们都不是从前的少男少女了。”

她轻轻地将头靠在嬴政的肩膀上，这一寻常的举动差点叫嬴政落下泪来，他羞愧面对式弥，懊恼自己的错误，他害怕眼前的女子不再爱自己，曾经所拥有过的爱若是消失了，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式弥的语调很温柔，两人也许久未这般亲密了，最后一次两人倚靠在一块儿谈天说地是什么时候呢？嬴政想不起来了。此刻的他只是明白，式弥身上那股温柔熟悉的味道，自己已经许久没有闻到了。

“我们相伴了近二十年，一起经历了些许生死，即便我的容貌未老，即便我们都想回到从前，可是无论怎么做，我们都回不去了……”

式弥的视线有些模糊，她吸了吸鼻子，又娓娓道来

“当初那个十二岁的少年用一个承诺将我留在了这里，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从未变过，只是……你我如今立于与从前不同的地位上，习惯了俯视他人，习惯被他人追捧恭敬，都忘了从前的初心，我希望我对你的爱，还有你对我的爱，都是不掺杂任何利益与心计的。即便外头如何勾心斗角，嬴政……我对你的爱是不会变得……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可以选择，你是唯一的，且最重要的……”

二十多年的相濡以沫，式弥在嬴政的呵护庇佑下坐上了独一无二的王后之后，独宠近二十年的时光使得式弥忘了眼前的男子是位君王，曾经生活在如梦似幻的爱意里，而此刻……式弥也明白，以后也许还会有这样的“意外”。如果自己回回都要痛苦，次次都要想着去释怀，那么要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岁月呢？

一袭温柔之语搅得嬴政无言以对，此刻的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式弥的深情，明明知晓她对自己的爱是非常非常深厚的，那么为什么要一次次伤害她呢？当式弥靠在嬴政怀里的时候，他难以

原谅自己，所有的亏欠在此刻全都如泉水般涌动着。

嬴政吻了她，捧着她的脸细细地吻着，式弥尝试接受，却又本能地躲开。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去偏殿睡吧。”

嬴政不敢再做任何刺激她的举动了，眼前的女人皱着浅浅的眉头，好像自己在逼迫她接受这份亲密之举似的，嬴政不忍心。

式弥望着眼前的爱人，不断告诉自己，放下吧，要学会放下，若是死死抓着这件事不放，那么不论是谁都不会开心的，他是君王啊！天下的主人！将目光放的更远些吧！

嬴政缓缓放开了双手，当他转身想离开时，式弥却搂过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

“留下吧……”

她笑着。

是一场许久没有出现过的热烈欢愉，即便此刻的式弥虽不能完全放下，却也不再回避嬴政的示爱，她矛盾的内心导致无法如从前般看着他，只能紧紧闭着双眼。嬴政的吻，嬴政的爱抚，都像是在对这场“意外”而道歉，温柔且小心翼翼，充满感激却又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