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娘娘……也算是忘年之交吧?”
王懿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语气温和亲切,竟让式弥久违的感受到了些许家人似的温暖。
“你与彭教授,都是我来这个时代所遇到的最值得信任的朋友,也是帮助我最多的人……”
“姑娘近期陷入了迷茫,是吗?”
她虽是王后了,可这个人人羡慕的王后,似乎过得没有从前开心了。
“我……一直不明白,为何我怀的孩子会是扶苏呢?为什么这件事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似得,如果我的孩子就是未来的扶苏,那么我来到这儿,留在这儿,都是命中注定的,难道……最初我没有选择留下,即便我回到了未来,我还是会为了诞下扶苏而回来吗?我,我都糊涂了……”
“你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些……”
王懿看着式弥,耐心地回应着。
“你有没有想过,不管是谁生下嬴政的第一个孩子,他都是叫扶苏呢?”
“何意?”
“重要的不是扶苏的母亲是谁,重要的是嬴政想让扶苏出现,你曾说过……这个名字是嬴政亲自取得,所以不管扶苏的母亲是谁,即便今日不是你生下的他,嬴政的第一个孩子都是名扶苏……”
“所以……我要怎么教养这个孩子呢?扶苏天性温和善良,我实在不想他卷入日后的政治斗争中去!怎么会这样呢……我生下的这个孩子,明明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我却看到了他人生的终点……这,这叫我如何是好?”
式弥焦虑,扶苏这个孩子一直是她最担忧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将他从混乱的政治斗争中救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斩断他与秦国的所有联系,因为从他出生那天起,便已与秦国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嬴政有立他为太子之意吗?”
“有提过,可我不愿意……便推脱说嬴政还正值壮年,根本无需这么早决定太子人选,我推脱多次,嬴政才未再提。”
式弥想了想,又言
“如果嬴政真的做到终生只有我一人,那我怎会生出胡亥这样的孩子呢?”
王懿沉默许久,才回应道
“姑娘……如今的历史格局,未来走向,恕老朽直言,咱们是身在其中,无法预测了……”
王懿欲再言,却突然干咳不止。
“先生! 先生!”
式弥瞧他捂着胸口,表情痛苦,急忙端着茶水递到他面前
“先生!赶紧喝口水润润嗓子,是不是说了太多嗓子干涩不适了?”
式弥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又突然瞧他重咳一声,竟然涌出一口鲜血,不偏不倚地恰好吐在茶水之中。
“先生!您……您……”
式弥瞧着杯中的鲜血慢慢化开,茶水由清冽变得鲜红,吓得大惊失色,赶忙唤人去寻御医!
“不必了……姑娘……”
王懿拉住了吓得花容失色的式弥
“老朽身子如何,老朽自个明白……”
这似乎不是他第一次吐血了,式弥惊魂未定,瞧着他从怀中取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原本苍老的面容看起来就跟老树皮似得,苍白无力。
“老朽能在这个年代,活到这把年纪,已经堪称奇迹了!想必……也快到黄昏之时了……”
“王翦可知道?”
式弥赶忙扶过王懿,瞧他额间都渗出了汗珠
“您的身体这般孱弱怎么不跟我说呢!我若是知道,绝不会让您帮我保护施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