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回宫,怕式弥是要担心的。”
王懿瞧她伤心,那些尖锐的言语也无法说出口,只得好言相劝
“王翦是我儿,我虽不常常与他在一起,可也知晓他的脾气秉性,叫你姑娘家千里迢迢赶赴战场救援,若是被他手下知晓,他怎还能做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施夷垂头丧气地坐在草地上,心乱如麻,早已失了方向,她知晓决定救王翦,擅自离宫都是错误的决定,可仍选择一直错下去。
“既然顺利出宫了,若是不能亲眼看到王翦平安,我是不会回去的!待王翦平安无恙后,我自会去宫中请罪的!”
她抬眼看了看王懿,问道
“老先生真不与我同去吗?”
王懿为难,他捋着胡子,望向远处青色的山峦,不语。
“那是你儿,你明知他有危难却不伸出援手,岂是一位父亲对待儿子该有的感情?”
“姑娘……我知晓你对王翦用情至深,可感情不是令你莽撞行事的原因。你一人前往战地,除了送命,并不会对王翦起到任何作用,你还是回去吧……回到式弥身边去……”
瞧他不愿与自己同往,施夷不再劝说,而是气鼓鼓的在心里骂了句糟老头子后,匆匆上马离开了。
前方危险自然知晓,只是就这样停下脚步,怎还是从前那个无所畏惧的施夷?!
待到施夷骑马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王懿才无奈地摇头叹道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他边叹着气,边上了马,手中的鞭子一挥,随着马儿一阵咆哮四蹄儿撒开,便往施夷的方向追去。
两人成了结队的伙伴,王懿本想在秦国稍作停留,想寻个机会见见式弥,可如今看来,只好再折腾折腾这把老骨头,陪着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去趟赵国。
一老一少路上作伴,无话。施夷明知他是王翦的父亲,也知他不喜欢自己,可仍不愿伏低示好,对他溜须拍马。两人像是熟人,却更多的是像陌生人。
走了两日,越往赵国方向走去,四周的植被就越发荒芜,战场上留下的痕迹便也越发明显,丢失的佩剑,被击碎的铠甲,甚至偶尔还能见到几块残肢断臂,仿佛眼前的硝烟都还未散去似得,施夷可以看到当初两军激战的惨状,那些击鼓声,号角声,厮杀声,似乎都在耳边萦绕着。
施夷见惯了尸体,此刻却不由得害怕起来,她害怕看到王翦随带的配饰,也害怕看到王翦的尸体。
在距离王翦被困的山谷还有些许距离的时候,一位意想不到的“老朋友”竟然出现了。
他们沿途路上了一队兵马,竟然是燕国的援军!
燕秦如今联手蚕食赵国,可谓是盟友的关系。施夷原想跟着燕国军队一起前往时,却发现那领头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质子燕丹!!
“他怎么会在这儿?真是冤家路窄!”
两人隐在一处丛林边,不敢轻举妄动。
燕丹并非善者,甚至比恶人更加捉摸不透。若是贸然前往,怕他会突然改变主意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恨死了秦国里的每一个人!
“此番燕秦合作,他怕是内心极不痛快!”
施夷小声说道
“不知他去前线所为何事?”
伏在一旁的王懿看着燕军就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在临湖畔安营扎寨。
“看样子前方战事没什么紧急事物。”
王懿说道。
施夷瞧着燕丹临湖边站着,身旁的士兵们忙个不停,他似乎还挺有闲情逸致欣赏湖光山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