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桌案前,式弥亲自给她上药,伶舟里是又感激又难过,方才的一巴掌打的实在重,五个指印也清晰可见。
“倒让各位大人见笑了,其实今日这般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奴家早已习惯了。”
“习惯?你的丈夫打你,你怎能习惯?”
这番不可思议的言论让式弥震惊不已。
“他这是家暴,可是犯罪,你为何要任由他宰割呢?我瞧你并不愿意来女闾讨生活,是被丈夫卖过来的,若是你不想,何不与他分道扬镳?”
“如何分道扬镳?”
伶舟里垂泪道
“他是我丈夫,是一辈子要与我纠缠之人,我如何能逃脱?”
“那……不能休了他?”
此话一出,刘邦连忙打趣道
“这哪有妻子休丈夫的,只有丈夫休妻子的,若是丈夫不答应,是想和离,也离不掉的。”
“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式弥看了嬴政一眼,嬴政点点头。
如今的时代,确实如此,封建制度下的女子,只能仰仗丈夫而活,身不由己一辈子。
伶舟里略带鼻音地诉说着,尽是无奈
“奴家的夫家,原本也是有头面的商人,原以为找了个老实本分的人,谁知作为独子的他被双亲宠坏了,生意一点也不会,倒是整日出入赌馆女闾,这二老一死,家产很快就败完了,从前人人羡慕的夫人,也成了女闾的娼妓。”
“你没想过跑吗?”
式弥问道
“跑?如何跑?丈夫拿了妈妈一大笔钱,把我的一辈子都卖到这里了,我若是跑了,定会被抓回来的。”
吕不韦有听没听的,根本不当一回事,这烟花之地的悲剧,他是见多了,根本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若不是今日嬴政在此,他绝不会插手的。
“那,我替你赎身如何?”
此话一出,在坐的几人都惊呆了,刘邦连忙拿胳膊肘撞了撞式弥,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有钱,可你知道赎身得花多少吗?我见此女子容貌,定不是笔小数目。”
嬴政虽惊讶,可她知晓式弥心善,绝不会坐视不管的,正欲问要多少呢,谁知伶舟里却拒绝了
“多谢姑娘美意,也多谢各位大人今日相救,只是……奴家不能让姑娘替我赎身。你们都是好人,我不能让你们破费。”
刘邦又轻声说道
“你这是治标不治本,你若是今日赎她,只要她短命的丈夫还在,她又会被卖去其他地方的。”
式弥犯了难,她瞧着眼前的女子与自己差不多大,却受尽了凄苦,无论怎么样也得想办法救她啊!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先回馆驿,再做商议如何?你若是不放心,可让吕大人传个话,让店里得妈妈最近把她看的牢些,不让她的丈夫上门,如何?”
式弥见确实不早了,只得点头同意,可回去的路上,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
“我觉得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女人不能主动提休夫呢?若是女子遇上了不好的丈夫,岂不是搭进去自己的一生?我们只是成亲,与他人组建了家庭,若是不合适,自然可以好聚好散,为什么这样的权利,不赋予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