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抵是因为经历相似,也可能是因为此刻的月光恰到好处,让坐在眼前的式弥看起来十分温柔宁静,连带着对她的恨意,也在月色的映照下,逐渐消散了。
式弥并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她十分坦然地告诉施夷,自己可能是嬴政的后代。
“你,嬴政的后代?”
这句话,竟然令施夷笑出了声,她从前哪里这般开怀笑过,现在竟然笑到捂着嘴,还指着式弥,略带打趣地说道
“你若真是嬴政遗留的后代,那你岂不是……岂不是爱上了自己的老祖宗?”
这话听的式弥满头黑线,若是抛开身份处境,现在的话题倒更像是两个少女之间的谈话,充满笑声,又夹杂着几分幽默。
“倒,也可以这么说……”
式弥扶着额,竟觉得有一丝羞涩
“我们家有一把世代相传的匕首,据我爷爷说,那是秦国危难之时,嬴政的其中一条血脉逃过了胡亥的迫害,便带着这把唯一可以证明是嬴政后代的信物,逃到了他国,待天下又重新洗牌,大局已定后,才逐渐回归了普通人的生活。”
式弥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匕首
“你瞧,这把就是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宝物,可它如今又崭新地出现在我面前,是嬴政交给我的,嬴政说,这是他父亲给他的信物,当初我们在赵国分别,嬴政就是把这信物送给了我,也许……我就这样把这把匕首传给了我的后代?”
施夷听的糊涂,她一知半解的说道
“所以,你来这里……是必然的?这把匕首带你来到了过去,通过你的手,又传给了你们的子孙?”
听着好像有道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当施夷想再多问些的时候,珠翠来传话,说嬴政已经会见完大臣,回到寝宫了。
“如果你想知道关于未来的事,可以随时来问我,在这秦宫中,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式弥梳洗完起身,准备去寻嬴政。
坐在一旁的施夷,有些恍惚,她愣愣地问道
“我是一个由封建制度,走向封建制度的人,而你……是由一个共和时代,是吗?你所说的这个未来,被称为共和?是吗?你从一个繁华盛世,走向封建制度。为何呢?难道战国,比不上你所描绘的那个未来吗?”
式弥笑了笑,坦然地回应着
“留我在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嬴政啊!好似命中注定那样,我似乎注定要留在这里的……”
式弥由珠翠扶着,往屋外走去,可走了没几步,她又回头说道
“你知道吗?今日君上说要杀你,第一个保你的人,不是我,是王翦。”
这句话,令眼前一片迷雾的施夷,忽然间就豁然开朗了,她愣愣地坐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
“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若是不信,你去问他,他现在可能也还未歇息。”
珠翠扶着式弥,往嬴政的寝宫走去,一路月色正好,洒在这秦宫,倒是别有一番味道。式弥望着前方迂回的走廊,树影斜斜地撒在墙面上,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着,今夜的秦宫出奇的宁静,只剩下了虫鸣声,令人的心绪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娘娘,您为何要把施夷留在身边呢?您不觉得她很可怕吗?”
珠翠憋了一晚上,终于问出了口。
“可怕?为何这么说?”
“她寻常待人,总是冷着一副脸,却又不知为何,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模样,难以沟通,又难以相处。”
式弥笑了笑,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