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闻讯赶来,见一屋子主子奴才乱成一团,嬴政倚在榻上,脸色稍显苍白,可并不见明显伤痕。
而比自己早一步而来的赵离姜,此刻正被奴才们抬到榻上,围着她又是扇风又是掐人中的,昏迷不醒。
“这……这是怎么了?这离姜怎么也?”
“回君上的话,方才赵姬娘娘听闻公子手臂骨裂,爱子心切,一直着急攻心,厥过去了!”
蒙恬连忙汇报。
听嬴政伤势如此严重,子楚自然也心疼,连忙上前询问
“政儿,现在如何?这……这手臂可还疼着?这好好的,怎么会骨裂了?”
子楚紧张不已,他欲握嬴政双臂,又怕弄疼了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父王为自己的伤势着急,嬴政虽表情平淡冷静,可内心却无法抑制地泛起一股暖流。
见满屋子的人为自己的伤势着急,见成蟜倚在一旁擦着眼泪无声哭泣着,见父王那关怀备至的模样,少年的嬴政不禁感慨
原来被重视疼爱的感觉,是这样的。初次成为众人所重视的对象,初次有了父亲的疼爱,这种感觉也不差。
“父王……都是孩儿不好,方才一定要骑兄长的千里驹,孩儿不知那马认生,惹怒了它,在千里驹将孩儿从马背上抛下,恐被踩踏之时,是兄长不顾危险来救我,从马蹄之下救了我……若不是兄长……孩儿怕早已被马踩死了!”
成蟜抽泣着
“都是孩儿不好,孩儿不该任性妄为,害得兄长受伤……都是我……”
子楚听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千里驹,可是出了名的温顺乖巧,今日怎会无端发怒,冲撞了两位公子?”
蒙恬与王翦面面相觑,随后蒙恬开口道
“回君上的话,千里驹虽温顺,可毕竟是畜生,畜生脾性阴晴不定无法揣摩,今日大概是心情不佳,才发了怒。”
这件事,虽是严重,可当时在场的人有那么多,若是有人蓄意加害两位公子,那蒙恬与王翦必定会看出端倪,如今看来……难道真是一场意外?
此时的赵离姜也苏醒过来,见子楚在场,更是哭的泪眼婆娑
“君上……政儿虽少言寡言,可秉性纯真善良,今日若不是为了救蟜儿,又岂会受如此严重的伤啊!现在虽是骨裂,可若是一不小心,这手臂就折了啊!我这做娘亲的,只要一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赵离姜此刻是身如扶柳,一副脆弱不堪模样,见其扶着额头,又一副要晕倒之势,身旁伺候的奴婢赶忙扶住
“政儿在赵国虽是受尽苦楚,可也未像今日这般,妾身……妾身实在痛心不已……”
子楚见其爱子情切,自然大受感动,正想起身扶过赵离姜,想好言安慰他们母子俩的时候,越姬也闻讯而来。
她慌着神,听闻成蟜坠马,吓得六神无主,踏进了嬴政的寝宫,就看见成蟜倚在嬴政床榻前,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孩子的安危,竟然忘了礼节,踏门而入,还未跟国君行礼,就一把拽过成蟜,将其搂入怀中,万般疼惜
“蟜儿,蟜儿……娘听说你坠马了,可有受伤?”
她不断抚摸着成蟜的脸,看了又看,上上下下仔细搜寻着他身上有无伤痕
“你哪里痛?可要跟娘说,千万别忍着!”
“蟜儿无事,受伤的是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