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里亭,晃晃悠悠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先行一步的韩庭熙已经等在这里,身后站了十来个黑衣劲装的男子。
看到马车停了下来,他上前一步,就见帘子从里面被打起,韩媛媛钻出头来,在车辕上站定后,转身扶着石神医出来。
韩庭熙朝他拱了拱手,“麻烦神医了,我会安排人护送您回药谷,一路上可能会不太安定”,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此番,连累神医了。”
石神医摆了摆手,“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这是上一辈的事情,跟你一个小辈没关系。”他的视线往马车瞟了瞟,“先把人弄出来吧,他应该醒了。”
说完,他也没有去事先为他准备好的马车,而是叹了口气之后,眼神也跟着坚定下来。
这一幕韩庭熙没有看到,他恭敬的跳上马车,在马车的座椅的两边扣了扣,座椅被打开,里面赫然蜷缩着个人,如果姬皇贵妃和忠义侯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就是翻遍正在寻找的人——昭顺帝。
韩庭熙弯腰把人从箱子里扶起来,“委屈皇上了。”
昭顺帝在马车里舒展了一下身体,无所谓的摆摆手,接过女儿递过来的茶盏喝了口茶,才一脸严肃的吻道:“我们接下来是要去益州?”
“是。已经提前安排了四辆马车,会前往不同的方向,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们会在青州渡口换船走水路,去益州,郑大人还有娘娘已经在那边安排好了。”韩庭熙沉着的把已经部署简要的做了汇报,昭顺帝点点头,眼里都是欣赏。
瑾亲王那老小子虽然整天和自己抬杠,但在教育孩子这道上,自己确实不如他,你看看,就连一度无法无天的韩庭轩,也沉稳下来,去了云州。云州,那可是兵家必争之地,对外可抵抗南夷,对内可巩固京城。
“你父王,他可又说他怎么脱身?”说起瑾亲王,昭顺帝眼中满满都是担忧。他虽然脾气大了些,对自己不敬了些,但却跟自己有着过命的交情,他曾和自己并肩作战过,也曾救过自己三次,第一次,自己被逼上了战场,他身中数剑,只身把自己背出来敌营;第二次,夺嫡之战,手持长剑救自己于黑衣人的刀下,而他自己也因此落下病根,此身只有庭熙和庭轩两个孩子;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要不是他警觉,自己估计已经在昏睡中不明不白的死了。
韩庭熙听闻,看了看京城的方向,眼中是化不开的担忧,“父王说,他得留下来稳住朝局。”
昭顺帝看着韩庭熙久久的沉默,然而,自己看得话,他眼神并不聚焦,好像在透过韩庭熙,看他背后的人。
“走吧。”昭顺帝率先爬上了马车,那老小子舍命把自己偷出宫来,送出京城,可不是让自己在这里伤感的,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神医,我让人送您回药谷吧?”昭顺帝钻进马车,又想起来还有两个重要的人物,他又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石神医,眼神复杂,“还有你,媛媛,你也跟你,呃,师傅,回药谷吧,后面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卷进来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送走,你,哎……”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韩媛媛皱着眉,她记得自己是因为年幼多病被送到药谷的,怎么是他好不容易送走的?
“别废话,一起走。我都把你从京城带回来了,早就撇不开了。”石神医一马当先的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韩媛媛看了看师傅对父皇的态度,又拧了拧眉,师傅怎么对父皇好像没有什么敬意。她想了想,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在韩庭熙的催促下,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瑾亲王,请问皇上去了哪里?”忠义侯怒目圆瞪,在瑾亲王府见到王爷的第一句话,就是责问。
“皇上?他不应该在宫里么,你来问我他在哪里,这是什么意思?”瑾亲王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半点不意外的回了一句。
“瑾亲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跟我装傻!”忠义侯额头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