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君上。”
杜衡起身深深地弯腰作揖,这才松了口气一般,也不坐下了,直接站立在萧景逸身侧,忧心忡忡地道:
“那神医说,君后殿下纵然是思虑过重而郁郁成疾,却也不至于病得这样严重。她之所以病得几乎下不来床,全是因为——”
“因为她被人下了巫蛊之术!”
这句话杜衡有意提高声音,萧景逸的注意力果然完全被吸引了过来。
“什么?!不可能!”
萧景逸下意识地否定:“君后贵为沂国国母,有谁有这样大的胆子,胆敢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来诅咒一国君后!”
“况且”,萧景逸持续反驳:“有揽渊阁的国师大人在皇宫震着,那些魑魅魍魍怎可能逃脱他的眼睛!”
杜衡言辞哀切,神情激动地申诉:
“臣原本也不相信,可是神医不仅在凤栖宫搜出了一些诡异的符箓,而且还在阿姐体内取出了一只扭曲可怖的丑陋的虫子!”
“什么?!”
萧景逸大骇。
他的脸色几乎是立刻就变了,“凤栖宫里,当真有这种东西?”
杜衡坚定点头:“有。”
他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递给萧景逸,“神医说那些符箓会持续不断地吸收活人的生气,直到将人活活折磨死。所以那些符箓一经发现,就被神医严令烧毁。只有这只从阿姐体内取出的虫子,我还保留着。”
萧景逸准备打开盒子的手一顿,“这东西,当真如此邪性?”
“君上不必害怕,蛊虫一旦离开人体,就会失去活性”,杜衡一边说,一边拿过萧景逸手里的黑色小木盒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只通体漆黑、浑身上下长满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还分泌着黏糊糊的黑色液体的丑陋虫子。
萧景逸只看了一眼就撇开视线,却还是感觉喉咙发痒。
他捂住口鼻,皱起眉头嫌弃道:“快收起来。这么恶心的东西,你留着它做什么?”
杜衡奇怪地看了眼萧景逸,“君上,这东西虽说长得丑,可是浑身上下却透露着一股让人迷醉的异香,您没有闻到吗?”
“异香?”萧景逸简直要气笑了,“哪里是异香,分明是恶臭!你快把它拿过去扔了,寡人要吐了!”
说着,他不禁感觉胃部一阵翻涌,竟像是真的要吐了。
杜衡连忙重新把小木盒盖上,却越发不可思议地看向萧景逸,疑惑道:
“君上,您闻到的,莫非真的是臭味?”
萧景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被恶臭熏得反胃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退,他抚了抚胸口,又抬手扇了扇风,嫌弃道:
“寡人还能骗你不成?!你快离我远点!”
看得出来是被恶心地狠了,连称谓都乱七八糟的,一会儿“寡人”,一会儿“我”的。
杜衡却不曾听萧景逸的话离开,反而上前一步扶住萧景逸,一脸凝重地道:
“君上,您恐怕,也中招了。”
“你说什么?”萧景逸本打算推开他的手僵住,难以置信地抬眼看他,“杜衡,你在瞎说什么!”
“臣没有瞎说”,杜衡双手稳稳地扶住萧景逸,严肃地解释:
“神医说这蛊虫很特别,寻常人见到它,闻到的就是奇异的香味,只有同样被蛊虫寄生的人,闻到这只蛊虫的气味,才会觉得恶臭不堪。”
“君上,你被下了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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