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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张简却突然被召回,鬼知道他们这是不是玩的一出里应外合假途灭虢。
随着袁悠之心境的变化,卫节已然为其傲慢不理智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巴郡不欢迎荆州军,袁氏不欢迎卫节!
袁悠之目光虽未移动,但此刻在他的脑中,正有一双眼睛不住的交替,旋转......
“道真就要回去,那这益州之事......?”
张简微微一笑:“陛下圣明自有安排,岂是我这个臣子能够轻易揣摩的。”
二人目光交错却是各怀心思,袁悠之迫切的想从张简口中套出一些荆州方面的意图,而张简则是在苦思如何能鼓动袁悠之出兵西川的同时,又怕他会收到卫节的旨意突然发难。
“道真既然已经收到了曹将军的命令,那想必也应该对曹将军陈兵白帝城一事有所耳闻吧。”
张简佯作吃惊道:“此事晚辈尚未知晓,自从晚辈入川后便少与后方联系,一来是因为夷陵战事焦灼难以顾及,这二来吗......,呵呵想必袁公也应该知晓;今日收到秭归侯的命令晚辈还觉得有些突然,就更不要说秭归侯会与我这个区区下官提及军事部署之事了。”
袁悠之听后不禁向张简投去了不置可否的目光,虽然从张简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的异样,但是袁悠之又岂会如此轻易的相信,而且此刻袁悠之也想出了应对之策,除了让袁思礼在临江做好准备外,剩下的便是稳住张简,最起码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率军东返。
只见袁悠之仰天而笑,忽的又颔首长叹,“道真真君子也,这一路来恪守承诺秋毫无犯,我本欲和道真联手助朝廷荡涤两川,成就不世之功,只可惜如今道真却欲东归,可惜,可惜呀!”
张简双眼一亮,心中也不禁狂喜起来,一直都找不到切入点不知如何提及之事现在却让袁悠之自己说了出来,还能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张简高兴欣喜的呢,于是乎张简真假参半的做出了难以置信且惋惜的表情。
“袁公为国为民之心晚辈敬佩,只可惜...哎!”
袁悠之微一沉吟,嘴角略带笑容道:“曹将军虽然召道真回去,但是却并未明说之后的打算,道真率军深入蜀地若是不能成全功便折返回去,属实是有前功尽弃之感,不过......”
张简听袁悠之话说一半急忙追问道:“袁公可是有什么好主意,还请教我。”
袁悠之笑容渐敛,干咳了一下沉声说道:“不瞒道真,这些日子来我一直与川南四郡联络,欲联合他们共攻西川,这一次我离开江州便是要去江阳与四郡面议,本想着事成之后再与道真详说,可没想到却出了这档子事。”
张简佯作惊异道:“联合川南四郡?袁公可有十足把握?”
袁悠之抚须笑道:“四郡太守皆已承诺一同进兵,而且我有十足的把握,只要我们大家联手夹攻,西川之兵断难抵挡。”
见到袁悠之信心满满的样子,哪怕是意不在此的张简都有一些心动了,可就算如此张简依旧为难的叹息道:“只可惜我不能随袁公成此大功,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袁悠之展颜一笑,“道真当初入川也并未有朝廷之命,今日虽有曹将军相召,但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是曹侯;如今道真距成都不过数百里,平定益州之功唾手可得,岂可因一纸调令便舍此大功,”
“这......”
袁悠之见张简面露为难之色,接着解释道:“曹侯虽然令道真回师,但是却并未明令时间,更何况道真远在江州战局变幻莫测,如若是战事乎起不得已而为之,想必陛下和曹侯应该是不会怪罪道真的,是时益州平定大功已成,说不定道真不到而立之年便可封侯,那可真就是一段佳话喽。”
张简虽然兴奋的恨不得跳起来抱着袁悠之的头啃两口,可心底残存的理智却在告诉他,“淡定,一定要淡定!”
“这......”张简强压着心里的兴奋,双手更是紧紧的攥成拳防止颤抖,“袁公为国之举晚辈自然是应该倾力相助,可...可这件事非同小可,请袁公容我回去思量思量,明日晚辈定会给袁公一个明确的答复,如何?”
“那是自然。”袁悠之哈哈笑道:“天色已晚时间仓促,道真可先回去好好思量再做决定不迟。”
得到了袁悠之的准许,张简忙不迭的起身告辞,他可真害怕再在这待下去的话会因为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而露出什么马脚。
望着张简渐渐远去的身影,袁悠之也收起了面上的笑容,本来打好的如意算盘现在却乱成了一锅粥。
其实最初得知曹灿屯兵白帝城之时,袁悠之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而且袁悠之认为只要曹灿不率领大军入川,那这屯兵白帝城之举还会有利于他攻伐西川,毕竟是十几万人放在那,就算是不能为其所用,那也会对益州那些有异心之人起到震慑作用。
可令袁悠之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十几万人最先震慑到的会是他自己。
调回张简,是不满他自入川以来的作为,还是另有图谋?
卫节到底是想换杯热酒,还是想将一切掀翻重来?
曹灿一旦入川还会如张简这般有规有矩吗?
我到底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