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这话虽然有客气的成分,但是董要确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开口道:“郡尉如此体谅下官,下官也就不扭捏了,眼下确实是有一些困难希望郡尉能够明察。”
“董司马但说无妨,本官说到做到。”
“郡尉您是知道的,我南康久未经战事所以这郡军大多分驻各地屯田务农,如今想要整军却又不把各县的驻军集中起来怕是很难达到军府想要的效果,可这一但把人都集中起来却又怕误了农时,所以还请郡尉您亲自下令定夺。”
张简听罢心中不禁暗自发笑,心道:郡军分驻各地屯田务农?那应该叫给你们这些乡绅势族充当劳力吧,口口声声说怕误了农时,想来是怕耽误了你们自家的收成才是吧。
虽然心中愤愤可却不能表露出来,更何况这次整军备战是上面的意思,所以张简只能硬着头皮强忍怒气说道:“董司马说的有道理,各县驻军相隔甚远若是不集中起来确实是号令难一,军屯之事自然也不可因为此事荒废,可也不能因此违了军令,不知董司马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不妨说来听听,如果可行本官自当下令施行。”
董要佯作为难之态,犹豫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下官倒是有一个法子,只不过怕是......”
“但说无妨。”
“既然军府有令不能延误,整军又怕误了农事,依下官看不如以军府的名义招募百姓助屯,到秋收之时只需从上缴的税赋中减免一部分作为百姓的劳资,这样既不会误了农时让士卒为难又可以惠泽百姓,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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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要这个两全其美的方法真可谓是臭不要脸到了极点,因为这些所谓的军屯辅兵之田其实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们这些乡绅势族的私田,平日里让郡军士卒以军屯的名义替他们耕种秋收不说,现在还借着惠泽百姓的名义从两府的府库里掏钱帮你们雇人种地,真是算盘打得叮当响,好算计呀!
张简气归气恼归恼,可冷静下来转念想因为这点小条件和董要翻脸属实是不明智,如今卫则命阿福告诉自己用兵在即,若是自己意气用事搞砸了,身家性命自不必说,最主要的是对不起卫则对自己的信任。
“轻重缓急自然是需要仔细掂量,董司马此法也不失为两全之法,只是不知道依此法是否可以事半功倍?”
“朝廷的命令做臣子的自然是不敢有丝毫违背,可这些郡军将士刀口舔血无非就是为了一口饭吃,若是朝廷能够体谅,将士们自然是效死命。”
张简右手举起酒杯顺势左手以袖遮面掩住自己无比厌恶的表情,一饮而尽强压住心中的不甘不疾不徐道:“以富贵而下人,以富贵而爱人,何人不与?何人不亲?董司马爱兵如子无时无刻不为他们着想,我张简自然也不会去做这个恶人,依我看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此事涉及两府钱粮赋税我还需与常郡丞商议一下,想来也用不了多久,董司马便将心放在肚子里等候消息便是。”
董要听罢起身拱手拜道:“我代南康郡军谢过郡尉,郡尉爱兵如子我等定效死命!”
“不敢不敢!你我皆为人臣,都是为朝廷效命!”
“哈哈哈!”
利益互换完毕,二人大笑着共饮了一杯,但张简却没有察觉到董要笑声之下的阴霾,将来的不久或许张简便会后悔今日想简单了也小看了这个南康的郡司马,南章董氏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