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简却轻笑一声安抚道:“你无需如此,连我都收了他的礼,你紧张个什么劲?”
宋泽文吓得头也不敢抬,颤声解释道:“两个月前虞太守是给下官送来了不少钱财礼品,不过都是以个人名义而非郡署,下官初时还心感诧异不知所然,最近才听闻南章那边的一些传言消息,下官恐大人误会这才没有及时禀告,请大人治罪。”
“你先起来。”张简漫不经心笑了笑,“治罪,你何罪之有?虞太守乃是南康太守,世子妃亲兄,连我都要礼敬三分,他能给你送礼是你宋县令涨行市了,我该高兴才是。”
宋泽文抬起头一脸苦笑道:“大人这是拿下官打趣。”
张简看他那样仰天大笑道:“好啦好啦,我也不是什么促狭之人。”
“下官这便将东西上缴府库,下回......”
“我都说了,罢了!”张简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宋泽文,“你也是人,也要吃饭应酬迎来送往,也要养儿育女侍奉高堂,我张简出身不高从不以清浊自诩,这礼尚往来之事虽不是什么称道之事但亦非大奸大恶,但其中轻重你还需拿捏妥当,莫要忘了自家本分。”
“大人放心,您交代的事下官定会尽心尽力,绝不会出半点差错。”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本,凡营衣食,以不失时为本。我不想因为募兵之事而耽误了修渠的进程,但现在看来已是无法避免,这居中调和就麻烦你了。”
宋泽文听后连连点头应允,这时张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还有一件事,听说你修的那条渠叫什么‘简渠’,这个名字不好,修渠又不是我一个人功劳,这么大的一分功德我怎么能独占,这个名字你得改改。”
“这个......”宋泽文一时有些为难。
在这件事上张简可没想和他扯皮,也不管他答没答应,便当即表示:“就这么定了,要是下次我再来还没有改的话,可别怪到时候我让你当场改。”
孝平城外,寒风阵阵,南康的冬天不似北方的冬天那般极寒刺骨,可却也让人时不时地想紧一紧衣衫,张简勒住马匹回头望了望,孝平城的影子已经远去模糊,可张简却还是调转了马头远远凝望着这个让自己刻骨铭心也让自己明白了很多事的的地方。
百转千回,兜兜转转,或许没有什么一蹴而就,一切都是命数。
记得前世一本书上写过:
“我们立于大雪弥漫;浓雾障眼的山口。我们只能偶尔瞥见未必正确的路径。我们待在那儿不动,就会被冻死;若是误入歧途,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我们无法确知是否有一条正确的道路。我们该怎么做呢?
你们当刚强壮胆。往最好处努力,不要说谎;我们要睁大双眼,昂起头颅,走好脚下路,不管他通向何方。如果死神终结了一切,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如果事情不是这样,那就以大丈夫的气概坦然走进下一幕,无论他是什么样子,不要做巧舌之辩,也不要掩饰自己的真面目。”
既然如此,便随他去吧,呵呵。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