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接下的事就有些尴尬了,这古代的衣服怎么穿?这一头飘逸的秀发怎么梳?不服输的鼓弄了半天最后还是缴械投降了,没办法只能把阿福唤了进来,阿福阿禄两人一边服侍着张简穿衣梳头一边被张简问着这样那样的问题,终于在一番折腾后总算是大功告成了。这次张简的收获是极大的,在实践中基本能做到了穿衣梳头自理。
这锦缎的衣服穿着是舒服,就是长袍大袖的有点不太习惯。望着铜镜里陌生的自己,张简不禁轻叹道:“看上去和自己之前差不多大,依旧还是普普通通,属于那种扔人堆找不到的类型,以前应该是总干农活的缘故手上都有老茧,皮肤也是轻微的小麦色。”
不管怎么说活着总是好的,既然改变不了事实那就好好过吧,反正也回不去了,但想起另一个世界伤心的父母张简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另一边卫则跟着任廉快马赶回了临川,刚一进王府就见丫鬟来报,说王妃已在正殿等世子了。卫则一听可不敢怠慢,直奔正殿而去。边走边合计怎么在母妃面前把事编圆了。
王府正殿内,临川王王妃吴氏端坐于堂上,吴氏原名吴蓁乃临川大族吴家嫡女,卫济就藩之后为了能够快速掌控越州局势便想出了与吴家联姻这一招,而吴家也看中了卫济这颗大树,二人虽说是政治联姻但婚后两人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卫济也没有再纳其他女人。吴氏先后为卫济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卫昌不幸早夭,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孩名唤作‘玉薇’封号“晋城县主”,这第三个孩子便是卫则了。
“母亲!孩儿在甫州多留了几日,让母亲担忧了真是罪该万死,请母亲责罚。”卫则刚到堂下便大步流星奔到了吴氏面前边磕头边请罪。
吴氏对这个小儿子本就疼爱有加,就是想佯装嗔怒吓唬一下而已,没曾想被这臭小子一通抢白反而不好发作了。
“好了,好了。起来吧,少在我这装可怜。你要是有这份孝心就少往外面跑,让我这个老太婆少操点心。”
“嘻嘻,母亲说笑了,您可不老。”回来的路上卫则就听任廉说,自己被劫这事除了甫州太守何举,羊均和他自己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知晓了,看母亲这个样子确实是不知情的样子。至于自己这下跪请罪的招数可以说是屡试不爽了。见母亲没有了怒气,卫则笑嘻嘻的站起了身,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椅子上。
“堂堂临川王世子,快二十岁的人了,还是坐没个坐像,成何体统。”
“嘻嘻,这不是在您老面前吗,要是在父王面......。”
“在我面前怎么样呀?”不待卫则说完,卫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殿堂。
卫则吓得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连忙向卫济请安。王妃吴氏噗呲一笑:“你这臭小子,还得你父王治你。”
卫济缓步走到吴氏身旁坐了下来,身后的左右长史羊均和任廉也赶忙叩拜王妃。吴氏见状便知他们是有要事商谈,旋即起身淡淡道:“好了,你们商议事情吧,我去后花园转转。”
“恭送王妃。”
“恭送母亲。”
见吴氏出了正殿越走越远,几人这才落座。这吴氏在第一个孩子卫昌早夭后便不再参管府内诸事,一心礼佛去了。这些年来王府内的事都是交给陪嫁过来的几个嬷嬷代管,就更不用说这王府外的事了。
“父王!孩儿这次行事唐突,让您担忧了。”见母亲走远了,卫则连忙起身请罪。
“罢了,起来吧。所幸这次老天保佑有惊无险,还多亏了你任叔叔及时赶到,还不快谢过。”
卫则连忙转身拜谢羊均任廉二人救命操劳之恩。
卫济点了点头:“则儿,你把那天发生的的事详细说来。”
“是,父王。”
卫则一五一十的把自己那天出城,何举劝说不住派兵护驾,然后出城后被伏击和遇见张简的种种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伙贼人是早有预谋。”卫济若有所思道
“是的,王爷。臣率近卫赶到之时那伙贼人正好逃遁,臣担心世子安危又恐有埋伏便未追赶。到了甫州城询问太守何举后方知,正如之前信上所述,聚流河水患以来民间便有人散布谣言煽动百姓对朝廷不利,所以臣推测世子遇伏和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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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均见任廉说完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聚流河水患已影响到甫州全境,臣已奉王命开民仓赈济可也是杯水车薪,请开官仓的奏疏已送往建康可还没有回应,臣恐再迁延下去易生变乱呀。”
卫济长叹一声无奈说道:“二位所言我又岂会不知。父皇年岁大了笃信佛道。又被一帮小人围着,我又能如何。”
“沈新,沈静之流谄媚圣上,祸乱朝政,圣上法令不明纵容宗室横征暴敛,欺压百姓。这大楚的天下......哎!”这些话可了不得,若是被旁人听去告了密,少说也是杀头。可羊均却不怕,羊均本是江左名士,应卫济数次之请才出任王府左长史,平时便是敢言直谏刚正不阿,此时说道痛心处更是吹胡子瞪眼睛。
羊均铿锵的声音还在殿内回荡,可其余众人却陷入了沉寂。自古便有臣不言君过,子不言父错的道理,可是羊均所言确确实实是直戳当朝要害。
太清帝卫援登基之初也算得上是英明神武,对外连胜凉国晋国,将国界推过了长江的封锁,西取雍州东夺两淮,楚国之盛达到顶峰颇有一统天下之势。
可正所谓盛极必衰得意必忘形,此后卫援便没有了进取之心开始笃信佛道,荒废朝政,任用小人,纵容宗室亲族,楚国一时之间乌烟瘴气。而比起混乱的朝政更让人脊背发凉的是日益膨胀壮大的卫姓诸王。
皇四子江陵王卫节领荆州刺史,皇五子江州王卫牧领益州刺史,二人横征暴敛招兵买马欺压百姓,麾下更是号称带甲数十万。还有洵阳王雍州刺史卫伏,南海王交州刺史卫盛也是虎视眈眈,这些个骨肉兄弟让自己这个兄长在越州是如坐针毡。
卫济就藩三十余载,如今也是年逾五旬满头花白,本就是个宽仁不争的性格,如今年岁大了更是不想掺合到那些勾心斗角的阴谋当中,可如今这形势真是让你躲也躲不掉,甩也甩不开。再想想世子卫则年不及弱冠,生性温和仁厚,更是让卫济不放心。
“任长史,明日即调一营兵马驻于甫州城外以应不测,羊长史等候建康回旨,旨意一到即刻放赈,当前可先与士绅富户调剂以应缓急。”卫济吩咐完便缓缓起身向后堂走去。
“则儿,你今年多大了?”卫济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
“孩儿今年十九岁了呀,父王何发此问?”卫则被这忽然的一问问的有些摸不到头脑。
卫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转头继续朝后堂走去。
殿内只留下了卫则呆呆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