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气愤又无奈,作揖讨好道:“侯爷,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求您出去吧。”
“外面不少人等着您呢,别耽误时间啦。”
陈庆稍微仰头:“那本侯先别死?”
“老赵,你统领黑冰台多年,怎么无端端干出假传诏命的事?”
“若是我真死了怎么办?”
赵崇深深地一揖到底:“侯爷,求您高抬贵手。”
陈庆嘴角勾起,抬起胳膊:“扶我一把。”
“诺。”
赵崇殷勤地搀扶着他站了起来。
“老赵,你不会糊弄我吧?”
“陛下是不是要送我上路?”
陈庆又念叨了一遍。
赵崇万般无奈之下差点跪在地上:“侯爷,您只要不再提及此事,在下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
一连数日风雪不断,等到陈庆从诏狱中出来这天却见了晴。
温暖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积雪融化后的雪水在街面上肆意流淌。
嬴诗曼与王芷茵、相里菱站在一起,焦急地朝着大门内张望。
内务府的众多下属排成散乱的队伍,紧张期待地翘首以盼。
“夫君出来了。”
嬴诗曼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件厚实的大氅,准备给陈庆披上。
“老赵你看你这人,本侯受你款待多时,怎么好再收你的东西。”
“太不像话了。”
陈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笑得嘴都合不拢。
赵崇脸色铁青,一句话都不想说。
大门近在眼前,他不禁舒了口气,总算把这个瘟神送走了。
“夫人。”
“想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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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替我接着,这是赵统领送的临别赠礼。”
嬴诗曼一猜就知道他干了什么,眼泪被硬生生逼退了回去。
她飞快地把大氅给陈庆披好,仔细系上结绳。
“回家去吧。”
“回家!”
陈庆朝着田舟等人喝道:“今日浑身污秽,不便款待诸位。”
“咱们改日再聚。”
“都回去吧!”
“本侯……陈某无事了!”
田舟禁不住潸然泪下。
他非常清楚地知道陈庆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爵位连削十八等,变成了最末一级的公士。
位高权重的内务府府令也被罢免,如今连一官半职都没剩下。
之前数年的努力和付出全部白费,到头来变成了一场空。
然而马车上的陈庆却不是这么想的。
车帘刚放下,嬴诗曼就变了脸色。
“这下好了,如你的意了吧?”
陈庆低头作揖:“夫人,已老实,求放过。”
“往后你指哪我打哪,你叫我往东绝不往西。”
“听凭夫人驱使。”
王芷茵戏谑道:“而今你不过一介公士,咸阳城的小吏都能治得你服服帖帖,不老实能行吗?”
陈庆理直气壮地说:“谁欺负我一个试试?”
“我家中有王公子恶名昭彰,惹得我火起,放你出去,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王芷茵得意洋洋:“那是,还有我呢。”
“咦,我怎么听着这话有点不对劲?”
陈庆张开胳膊,把她们三个揽在一处:“功名富贵何足惜?”
“基本盘还在,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