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室内暖意融融,茹仙公主衣衫半解,姿态撩人。
陈庆却走得毫不恋栈,毅然决然。
都隆以故交之情托他办事,权衡利弊后被他当场拒绝。
国族大义,身不由己,想来对方也会谅解。
可如果人也睡了,事又不办,让故友如何看待他?
人生难得一知己,还是别干这种掉价的事为好。
“站住!”
“你回来!”
“雷侯留步!”
茹仙公主一连喊了几声,才让陈庆停下脚步。
侍女给她披上一件外袍,挪动着脚步追到了门口。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茹仙公主脸色阴沉地问道。
“字面意思。”
陈庆头也不回地说:“本侯与你不同,向来颇具自知之明。”
“凡俗之辈而已,又不是身怀什么天赋异禀。既能籍此衣食无忧,又能逍遥快活,说不定运势到了还能荣华富贵。”
“公主以美色诱我,其意不言自明。”
“劝你早些熄了这门心思。”
“国族社稷与一时欢愉孰轻孰重,但凡是个头脑分明的人都分得清楚。”
茹仙公主的小算计被当面戳穿,立时又羞又恼,恨不能马上离开秦国这片伤心地,再也不要回来。
可她又万分的不甘心,顿时咬牙切齿地喊道:“规矩都是你定的。”
“匈奴的牲口、药材、皮货全都不值钱,偏偏你们秦国的铁器卖出了金子价。”
“一旦有丝毫忤逆,便被你一炮轰死,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月氏就算倾全族之力也凑不出那么多钱,你让我怎样?”
“若是一死能换来月氏所需的货物,你现在就把我杀了,本公主绝无怨言!”
陈庆忍不住回过头来,直视着她眼中的愤恨和委屈。
“没办法,这里是秦国啊。”
“作为当世霸主,规矩当然是我们来定。”
“月氏若是有这个实力,你也可以的嘛。”
茹仙公主的胸膛剧烈起伏,眸子中恨意更浓,几乎要满溢出来。
“其实月氏也不是没有钱。”
“大夏国那块地方乃是四战之地,换而言之,它正处于八方往来的要害位置。”
“秦国可以帮助你们开拓商路、抵御外侵,还能提供各种物美价廉的货品为月氏改善民生,贩卖谋利。”
“本侯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迟迟不肯答应。”
陈庆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苦口婆心地劝道。
茹仙公主止不住心中的悲伤之情,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月氏故地被你们夺了去,攻破大夏国所得也尽为秦国所有。”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你又要抢我们的商道,派驻官吏、兵卒挟持我族是吗?”
陈庆沉默不言。
无论你怎么想都改变不了现实。
秦国的国力在不断增强,与周边蛮族拉开的差距越来越大。
没有人能无视这种改变,新的国际秩序会在潜移默化中形成。
如果大秦在扶苏继位后到达鼎盛时期,秦国的威名将无远弗届,穷山距海,不能限也。
茹仙公主哭得眼泪都快干了,依然没能打动对方。
她终于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哽咽着说:“我答应你。”
“月氏与秦国重立国书,继续履行之前的约定。”
陈庆大喜过望:“真的?”
“你一个人说了能算?”
茹仙公主抹了把眼泪:“我兄长在围攻大夏国都时不幸被落石所伤,三月后不治而亡。”
“父王仅剩我一个女儿,为何说了不算?”
陈庆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未来的月氏女王!
还特么有这种事?
汉武帝时张骞出塞,月氏之主就是前任族长的遗孀。